瑾甯长公主玄诺琪,四年前下嫁于当朝武榜眼衡溪,谁料,新婚未足三月,驸马衡溪上任郴定为官途中,行至郊外起兴游猎,竟意外坠马身亡了!长公主悲痛之余,几年来,每逢此时便前往郴定祭拜,睹景思人。
祭拜过程,层层防备森严,并无任何意外,进行的十分顺利。回程途中,路过一处观音庙。那庙宇修的颇为气派,想来此处定是香火鼎盛。长公主对言子期道:“我想去看看。”
言子期依言,传令让队伍驻足,侍卫们里外配合,迅速做好了安排。长公主对队伍中的安思郁道:“郁医师,陪我进去给观音大士上香,可以吗?”
安思郁有些意外,但仍点头应下。言子期欲随后同进,长公主却制止道:“只需郁医师陪我便可。”
言子期微一蹙眉,道:“恐有不慎……”
长公主却莞尔一笑,悄声道:“有些话,女子间可说,却不便说给男子听。”
言子期素知,长公主幼时曾同皇子一般学习剑术,其功夫对付一般状况绰绰有余,而安思郁素将银针带于身上做防身所用,也不会让自己吃亏,便应了长公主所言,让她二人独自进入庙中,上香祈福。确认了四周防备无懈可击,他便守在门口,随时留意屋内动静。
侍卫疏散了其他香客,空旷的大殿中已无旁人。在观音大士玉像前,两人恭敬虔诚的上了三炷香,长公主突然道:“郁医师,方才,你求了什么心愿?”
安思郁沉吟,片刻回道:“我希望,我心中之人,有一天也能心属意我。”
长公主问道:“你心中之人,是子期吗?”
安思郁坚定的回道:“是。”
她试图捕捉长公主脸上是否会有些微妙的变化,岂料长公主只是暖然一笑,道:“我想,这个愿望无需观音大士帮忙,你应当已经实现它了。”
安思郁闻言微怔,低头苦笑,有些落寞的道:“将军心中另有他人,没有我的位置。”
长公主却微微摇了摇头,道:“或许,他只是一时看不清自己的心呢?”
长公主的表情神态,坦荡而自然,让安思郁无法说服自己对她再抱有什么想法……长公主静静凝视着她,神色温暖非常,半晌,她又突然开口道:“郁医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安思郁神色突然一变,道:“不对!”
长公主不解,“什么不对?”
这句方出口,两人便都察觉到是哪里不对了。
大殿之中,不知何时,弥漫着阵阵檀香之外的、他们从来没有闻到过的诡异香气。安思郁觉察出,这诡异香气中,怕是含了大量精纯的曼陀罗、三分三、白屈菜,以及一些她没有分辨出来的其他药草,只是回过神时已然晚了。安思郁顿觉浑身上下一阵酸软,身体像不受控制一般,难以再动弹半分,她试图张口想要发出声音,亦觉腮部喉部一阵发紧,竟喑哑无力。又见长公主那边,与她处境一般无异,神色似微微有些慌乱,但仍强作镇定之色。
此刻,言子期就站在庙门外,只要发出一点声响,他定会破门而入,然而这香气的威力实在是太强,安思郁愈发感觉头脑发沉,眼皮如坠千金……失去知觉前一刻,她似乎看到一个全身皆黑的黑衣人,从观音像后缓缓向她俩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