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毓宸宫,梳了妆,换了衣,三人急匆匆前往寿康宫。
“姐姐,太后突然召见,难道是为桂花糕一事?”路上,安思郁不免问道。
“怕应是的。”淑妃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又道:“今日皇后免了晨安,她们便都去了太后那里,若太后不悦,怕是要治我个媚主惑上之罪了。”
“这和姐姐有什么关系?”安思郁又惊又疑,道:“是皇上送姐姐,又不是姐姐主动向皇上讨要。”
淑妃摇头叹气道:“皇上怎么可能有错?若有错,只能在我……”
行至寿康宫,宫中颇为安静,偶能听到低低啜泣之声,安思郁随着淑妃与傅嫣行了礼,且听一中年女子声音道:“平身,给淑妃赐座。”
淑妃谢恩过坐下,安思郁这才敢微微抬起头,偷偷注视那正襟危坐的中年妇人。那妇人身着华服坐于正堂中央,手中正在侍弄一物,正是方才在毓宸宫中也看到的洋荷花,及是聚精会神。她年岁似乎稍长于自家婆婆庄静郡主,眉目间的威严却不容小觑,这么看来,定就是当今太后了。在她身边,或坐、或立着宋昭仪、丽婕妤、楚贵人,还有一个东璃郡主,那低声啜泣的也正是东璃。不用想,她定是将方才御花园二人互怼之事添油加醋的禀报给了太后。安思郁向太后行了大礼,太后望着安思郁开口道:“安思郁,抬起头来!”
安思郁被倏然点到名,忙抬起头望着太后。太后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道:“模样倒还周正。”
这话语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听不出什么情绪。而旁边一女子拖长了音,半赌气半撒娇道:“太后……这安思郁心思可不周正,您可不要被她模样骗了!”
太后仍未睬她,只是一味莳花弄草,淑妃眉心紧皱,冷声质问:“丽婕妤此言从何而起?本宫弟媳并未得罪过你吧?为何口出恶语?”
丽婕妤哼笑道:“淑妃姐姐身怀有孕还不忘争宠,勾引得皇上日日惦念你毓宸宫不说,竟然还放了许多心思在弈棋、庖厨之上!”她迅速瞟了眼安思郁,接着道:“妹妹猜想,若姐姐早有这等手段,也不至和妹妹当初一般夜夜独守空房,那自然就是姐姐这好弟媳的本事喽!”
“真是酸死了!”这厢丽婕妤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那边宋昭仪便翻白眼咂舌道:“甭管是什么手段,人家至少能留住皇上,你说破大天儿,不过就是证明你自己没本事,留不住皇上的心,自取其辱罢了!不过……”她话锋一转,转到淑妃这里,陪着笑道:“娘娘您也别怨妹妹说话直,您位居妃位,本就比妹妹们多了些规劝之责,可皇上非但没有被您规劝住,反而沉迷庖厨之艺,这要是传到朝野里,姐姐和言将军,岂不是都要受到非议?”
淑妃冷眼盯着宋昭仪一动不动,内里却早已被气到浑身发抖!这宋昭仪和丽婕妤话一正一反,竟却殊途同归,目标都是自己,显然是在太后面前拼命给自己扣帽子,坐实了自己德不配位的名声。正待出言驳斥,却闻听身边的安思郁开口道:“皇上宠爱淑妃娘娘,有何不可,有何不对?偶然对弈、偶尔下厨不过是寻常夫妻之间的情味罢了,两位娘娘没有得到过,并不代表这不存在,又何谈非议?况且,和言将军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安思郁早就忍不住了!果然这丽婕妤宋昭仪挪瑜人的本事,还是在东璃郡主之上,不过手段无非也就是夸大其词、指鹿为马罢了,但她真心看不下去淑妃受半点委屈,故而,即便当着太后的面,她也回怼二人毫不留情。这时,东璃郡主忙对太后道:“您看,东璃没有说错吧!这女人当着您的面都敢这样出言不逊,狂妄无度,您就知道,东璃方才受了多大的委屈……”
说罢,东璃郡主又开始呜咽起来,太后看了看安思郁,又看向淑妃,道:“淑妃,哀家听说,皇上亲自做了桂花糕,全都赏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