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屏情绪略略有些激动的道:“这五年来,他无视我、羞辱我、欺负我,我都可以忍,但是,我无法容忍他算计我!”
言毕,她却低了头,缓缓道:“我娘亲不在了,父亲也不在了,言家早已不能算是我的家,可是,我却容不下旁人算计它!
“是不是很矛盾?”言知屏望着安思郁,自嘲般的笑了起来。
安思郁不住的摇着头,握住言知屏的双手,认真的道:“言家怎能不算是你的家呢?你若不是将言家放在你的心底,又怎能受不得他人算计呢?”
“大概吧……”言知屏怔了怔,叹道。
“你的意思……”安思郁小心问道:“邹祖荫算计了言家?他算计了谁?”
“嫂嫂,你这几日都在宫中,应当知道,皇上前些日子纳了位良人。”言知屏道。
“敏良人?”安思郁问道。
“没错!”言知屏点了点头,却反问道:“那么你是否知道,这敏良人是如何进的宫?”
安思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知仪姐姐说过,是邹祖荫将她举荐给了皇后。只是我不知,她是怎样搭上了邹祖荫,又是怎么说服邹祖荫将自己带进宫?”
言知屏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若非因此事,也无法让我下定决心与邹祖荫和离!”
接着,她便将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缓缓道来。安思郁心中一直存在的疑团,也随即被解开……
……
自安思郁登门找邹祖荫算账那次之后,许是一朝倾泻了自己压抑多年的想法与情谊,邹祖荫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三日,不吃不喝不睡,急坏了邹阿克将军与夫人。三日后邹祖荫走出房门,颓然的与父亲说:自己想要谋个差事,不愿再如现在一般碌碌无为!
这下子可是让邹将军高兴坏了!邹家就这么一棵独苗儿,这几年不务正业、游戏花丛,到处惹是生非,连带着他这个将军都被暗戳脊梁骨!现如今主动要求上进,激动得老泪纵横,知道儿子对兵法兵书兴趣颇浓,忙在军中安排了个文书的位子,清闲且安全。而邹祖荫竟也意外的规矩,按时点卯,空了的时候,也不似从前般一天到晚都泡在他姬妾成群的后院里,更多是窝在家中读书,练练刀剑,性子也一收平日嚣张跋扈,居然意外的安静起来!
这倒成了一段奇景!毫不夸张的说,这邹祖荫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由内而外的改变几乎肉眼可见!邹府上下,均为之咂舌不已!而他对言知屏的态度,也一扫平日冷嘲热讽,竟意外客气了起来。甚至有一日,他还小心翼翼向言知屏提出了想要搬回房中住的请求……
言知屏自然是拒绝的!即便婚前,她也曾对邹祖荫有过的那么一丝的倾慕和向往,但成亲这五年来,邹祖荫给自己带来的精神伤害和折磨,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一个简简单单的示好就能消弭的。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也早就习惯于用麻木去承应一切。反观邹祖荫,隔三差五有意无意的将自己一些物什例如笔、墨、书,陆陆续续搬进卧房外套间小书房中,颇有些以退为进之势,搅的言知屏烦心不已。故而,邹祖荫在小书房磨蹭着不肯走时,言知屏便干脆躲出去,在花房侍弄花草,一坐就是一天,反倒清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