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骨说:“师父说你精通剑道,能帮我取出背上的妖骨剑,请前辈看在和我师父相识一场的份上不吝出手相助。”
路观主示意张灵骨稍安勿躁继续跟着自己往前走,嘴上却说起了不相干的事:“囚龙岭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并不是因为真的压了一条龙,而是当年第一位以剑入仙的剑仙在飞升之前,将自己的兵器扔进了前面的困龙渊,神兵失主悲鸣三月好似龙吟,此山因而得名。”
张灵骨不明白这和他要取剑有什么关系:“晚辈受教了。”
路观主用一种很骄傲的目光看向前面的深涧:“后来但凡在剑道上出类拔萃的修士,无不以能将生前兵器葬入困龙涧为荣,三千多年来,这下面已经葬了十多柄仙家名器了。”
张灵骨还是不太明白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只能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正所谓神剑有灵,这下面也困了好几位剑灵。”路观主说:“你身上的妖骨剑虽然奇特,那也是剑的一种,普天之下所有的剑只怕没有这几位剑灵不知道的,若是能请到它们出来问一问,想必就能知道如何将这妖骨剑给拿出来了。”
张灵骨一听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他探头往困龙涧张望:“那该如何请剑灵呢?”
路观主后退半步,看张灵骨毫无防备的张望,他一掌拍在张灵骨的后背,看着张灵骨坠入深涧,他冷笑一声:“当然是血祭了。”
张灵骨突然悬空下坠,立刻明白自己上了当,慌乱和愤怒之后心中升起一股求生的倔强,他收敛心神想对策,两边石壁光滑得苍蝇都站不住根本无从借力,一眼望下去也不知道这涧有多深,张灵骨突然想起童言给他的纸鸢,忙拿出来晃了三下喊了一声:“凤翔九天!”
纸鸢变大约莫有一丈长,下面有个竹竿能让张灵骨握住将自己挂在纸鸢上,纸鸢兜住风缓缓的往下落。
就在这个时候涧底冒起两团金光,那金光在石壁上借力,很快就窜到张灵骨的面前,那是两个由金色的光组成的“人”,每个都手持一柄剑。
这就是剑灵?
张灵骨正惊叹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剑灵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使出不同的剑招攻向挂在纸鸢上的自己。
张灵骨忙往左一用力,纸鸢侧着从剑招间滑过去。
两个剑灵收招不及,两柄剑竟撞在了一起,两个剑灵互不相让的打起来,让张灵骨得到一点喘息的时间赶紧往下落。
两个剑灵在几招后达成了同仇敌忾的意见,都立刻转手攻向了张灵骨,张灵骨逼不得已丢出手中的签筒砸向其中一个剑灵,可另一个剑灵已经一跃而起,手中的剑劈向了纸鸢,剑锋削掉了半个纸鸢却没有停,继续劈向张灵骨的背,张灵骨人在半空避无可避。
“啊!”张灵骨感觉到背上有个东西震了一下,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像被撞了一下,一阵剧痛从背上传来,不像是被剑给劈中了,倒像是有什么东西亟不可待的从他背后破皮而出。
汪林海从印章中浮出来,飘在半空中看着张灵骨背后黑气里若隐若现的妖骨剑,用一副袖手旁观的语气说:“你这是什么命啊?”
妖骨剑裹着黑气和剑灵过招,张灵骨背后一片血肉模糊快要晕过去了,他但凡还有点多余的力气,一定会一拳打在汪林海脸上。
这个老鬼从来都是该做事的时候装死,看热闹的时候比谁都跑得快。
另一个剑灵来帮忙,却被妖骨剑引得和第一个剑灵撞在一起,两个剑灵又打了起来。
涧底有一点反光,张灵骨估算好距离稳稳的落入了浅水中。
涧底有不少剑,有些刺入水中,有些横泡在水底,有部分散发着幽暗的光华像是有自己的灵识,大部分都是沉默冰冷的铁器,经年不沾人气黯淡的泛出了锈迹。
两边深涧的幽暗中亮起两三团金光,像是有新的剑灵醒过来。
张灵骨忙弯腰抓住身边的妖骨剑,这一个侧身不小心蹭到腿边的一柄刺入水中的剑,能被丢到这里的都是神兵利器,这么轻轻一蹭已经让张灵骨腿上多了一条伤口,血顺着裤腿淌进水里,在浅水里渲出一抹红,顺着水流冲刷过那些寂寞的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