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煊看到红衣少年消失前瞥过来的目光,里面带着森冷的杀意,今晚的事要是传出去,谁都知道底家刀在黑石城,他炽炎门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杀人灭口是最好的方法。
他目光看向驴车,这几个是现成的替罪羊,他又看向腾渊和路观主,他们死在这里,自己能自圆其说吗?如果将一切推在底星河的身上,宗主和其他门主能信吗?
腾渊和路观主已经感觉到骤然的降温,两人都握紧了剑柄,护体罡气也推到极致。
腾渊有些意外这突如其来的杀机,他沉声道:“烈门主,你……”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地面黑色的火焰中腾出一条黑色的火龙,龙在空中盘旋间甩出无数黑色的小火焰,这些火焰飞散在空中,突然变成了无数带着黑焰的弯月形刀刃,刀光划过夜空像是无数黑色蝴蝶在翩飞,绚丽夺目却又危险致命。
黑龙扑向了腾渊和路观主的方向,黑色焰刀转而齐齐飞向驴车的方向。
分头并进一网打尽。
腾渊的剑刚出鞘,就看到路观主一剑已经划了出去,剑刃上的剑气凝成耀眼的白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气痕,气痕凝成上百柄小剑,随着剑光而去,只一剑就将黑龙斩断。
黑龙乃是火焰所化,刚刚被斩断就从断口又长了一个头出来,变成了一条双头龙,两个龙头齐齐向地面吐出黑色的火焰球,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腾渊持剑飞起将护体罡气推出去,顶着几个火球向上跃起,打算直接去斩龙头,他居高临下的看到路观主身侧居然出现了一个幻影,这幻影和路观主一样手持长剑长身而立,路观主挥剑的时候一个幻影也同时挥动了手中长剑。
长剑挥出的一瞬间,这个幻影突然和路观主融为一体,路观主整个人似乎都化作了一道剑光,他身侧千柄飞剑迎上空中翻滚的黑龙,黑龙往下一沉迎上了剑光,长尾垂在地上从地面吸取更多的火焰,黑龙和剑光寸步不让,一时间四周的风变了方向,四下乱窜出呜咽的呼啸声。
烈煊已经呆住了,他刚才给红衣少年的是炽炎门传下来的一块龙骨,红衣少年用龙骨的火焰结合月落刀阵,阵中除了红衣少年和他以外的功力都要受到压制,可路观主居然能强横的斩了一次他的黑龙,现在还和整个龙骨汇集的力量僵持不下。
修仙界的人都当路观主是剑法不成只能管管门中杂事的观主,都以为囚龙岭能压得住场子的只有广元剑仙一人,没想到这位喜好念经品茶的观主在剑法上造诣也是不俗。
同样是剑修,腾渊的震撼比烈煊更大,刚才那个幻影……路观主分明已经修到了灵境初期,隐隐已可结出灵婴了。
他低头看自己手中的剑,扪心自问他近年似乎管的杂事多了些,剑道之上的修为停步不前了许多,进入化境已三十年,却始终无法从化境提升到灵境。
驴车这边在白狼的低吼声中,六个剑灵齐齐撤回挡住了大部分的焰刀,可数量太多又是从四面八方的飞过来,宋老九和羽瞳有鱼泡护体,张灵骨,童言和司徒卿却是无遮无挡。
张灵骨看了一眼路观主,童言和司徒卿在打架上的实力弱的可以忽略不计,有路观主和腾渊在他不适合拔出妖骨剑,眼下……一团黑气凝在他手中,妖骨剑已经蠢蠢欲动。
就在剑尖露出张灵骨手掌的时候,地上一百多个晕过去的炽炎门弟子突然跳起来,一个个像是不要命的扑向那些焰刀,手中的火球打出去和焰刀撞在一起,没撞掉的就用自己的身体去撞,漏网的焰刀一个都没能伤到张灵骨他们。
羽瞳双手好似舞蹈般的翻着花,她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悬壶宫的这位,应该是司徒大夫吧,我听底星河提起过你,你不会以为你的渡脉银针就能破我的入魂吧?刚刚是故意让你们以为得手,好在你们麻痹大意的时候我再行控制的,没想到全用来救你们了,我这救命之恩你们可得好好铭记于心啊。”
她话没说完,就看到腾渊出招了,剑风如旋,竟生生的将地上的火焰刮得矮了一寸。
烈煊仿佛听到了龙骨出现裂纹的声音,不行,这个镇派之宝不能今天折在这里,他一晃神,龙骨的威力又减了三分。
路观主趁机将所有飞剑汇成一条,裹着尖锐的风声将黑龙撕开,盘旋的剑意并未停歇,路观主一挥衣袖,剑意又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一寸寸的压着地上的火焰,压一寸,灭一寸,眼看着刀阵就要无以为继了。
路观主的实力已是如此强横,那广元剑仙又该是何等厉害?
想到这里烈煊生了怯意。
腾渊看了一眼出现在半空一脸恨意的红衣少年,趁机开口游说烈煊:“烈门主,没想到你当年收留了底家的后人,这可是功德一件你为何不说呢?哦,我明白了,你是怕血洗底家的真凶不放过这个少年是吧?真是为难你了。”
这给烈煊递过去一个天宽地阔的台阶,烈煊一听真是感激的快要哭出来了,他忙说:“对,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