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教训得是。”赵益平整整衣袍起来,又朝着她行了一礼,“微臣告退。”
等一下!
他的目的地是到了,但是她怎么办?现在外面都是朝臣,她要是现在出去,只怕会被直接揪到辰安殿里接受众臣唾沫星子的洗礼吧!
“微臣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只能靠娘娘自己想办法了。”赵益平摊摊手,一脸无辜。
宋远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下轿离去,轿帘重新放下,轿夫在外面安静地侍立着。
外面辰安殿里,众臣已经吵了起来,围绕的核心问题就是昨天宋远知连下的三道圣旨,以三位皇叔为首,对她是好一番冠冕堂皇的驳斥,给她扣了一个老大的帽子——后宫干政。
即便宋远知坐在轿子里,也可以隐隐听到殿中传来的声音,从声势来看,维护她的人少,站在皇叔那边的人占了极大多数。也是,连赵锡梁都得在他们面前恭恭敬敬,他不在的时候,朝中事务就是他们说了算,他们说宋远知干政,谁敢说个不字?
她挑开帘子观察了一圈四周形势,思考着现在应该是躲到殿顶琉璃瓦上偷听他们的对话呢,还是趁着现在四下人少快些回后宫去。
她的悄然探头吓了轿夫一跳,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
宋远知森然一笑,说道:“你想知道?知道我的身份,可是要掉脑袋的!”
吓得轿夫不敢再言语。
既然被发现了,她索性便下了轿,身影飘忽地双足一蹬,便掠到了殿顶,便听到硕亲王宛如背书一般,正在长篇大论地历数她的罪状,其文采飞扬、词汇丰富程度,若是到了科举考试场上,必定能拔得头筹。
等他终于讲得累了,歇下来喘口气时,才听到一个声音幽幽说道:“王爷说的很对,那么敢问王爷……要如何处置皇后娘娘呢?”
这个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奸诈,是赵益平。
“赵丞相,你有何高见?”硕亲王表示不肯背这个锅,又甩了回去。
“微臣不敢擅专,兹事体大,娘娘身份尊贵,以微臣之见,还是要尽快禀明陛下,让陛下来裁夺才是。”赵益平规规矩矩地说道,“微臣负有撰写书信之责,王爷若是觉得有必要,微臣愿意效劳。”
宋远知在上面听得直笑,硕亲王选在此刻对她发难,就是咽不下安郢城门口受的那场气,加之感觉到了威胁,所以趁着赵锡梁不在,想要先斩后奏,要是赵益平一封书信送了出去,他们还有什么戏好唱?
硕亲王被说得一噎,声音瞬间变得更大了起来:“陛下是圣明之君,一向是秉公办事,不分亲疏一视同仁,即便此事报与陛下知道,陛下也必定会赞同我们的决策,你们说,是吧?”
立刻有一众臣子附和。
“既然陛下会赞同王爷的决策,那么微臣书信一封又有何妨?哦——”赵益平拉长了音节,“王爷一定是怕微臣辛苦,王爷放心,微臣不辛苦。”
敢情赵益平原来在大良国内也是一直这么贱兮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