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收拾屋子的时候又翻了出来,我瞧着好看,就又带上了。”宋远知掩饰道。
这一回,赵锡梁却没有再嘲笑她的审美,也没有胡乱地吃飞醋,只是突然奇怪地说了一句:“喜欢,就带着吧。”
两人沐浴完,回到房中,赵锡梁去看她写的字,本以为会是诗歌或者好的文章之类的,没想到拿在手中一看,他顿时愣住了。
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但是排列整齐,看起来似乎有些规律,前前后后好几张,看得出来她已经写了很久了。
“这是什么?”他问道。
“唉……”宋远知扶额叹息,“管家婆的命,闲不住啊……我在给你算账,这次北征,动用军队人数达十万,粮草消耗十万石,马匹十万,其余军资如盔甲、兵刃、药草等,耗费约五十万两。”
“哦?”赵锡梁挑眉,不解。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显然面前的这个男人对金钱并没有什么概念,她只得解释道:“一两银子,大约是一个普通百姓一个月的开支,五十万两,足够他生活四万年。”
“这么多?”赵锡梁果然惊讶了。
“去年国库收入是八十万两,你这次北征两个多月,就花掉了去年全年国库收入的大半。”
“怎么可能?”
“这当然不可能。”宋远知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么你猜猜,这些钱究竟有多少花到了实处?其他的,又去了哪里呢?”
赵锡梁这才恍然大悟,他搂过宋远知的脸,在她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夸奖道:“朕就说,朕的夫人怎么会有收拾不了的人?这不,早就在这里悄悄地算小账了!怎么样,是不是不用朕亲自出马了?”
“别闹。”宋远知推了推他,“说正事呢,这只是其中一桩,我只能和你通个气,你如果早就知道,就当我没说过,你如果不知道,这事就当给你提个醒儿,现在还不到时候,到时候和他们一起总算。至于这第二桩……”
赵锡梁接过了话茬,“你是想说,短期内,我们已经不能动刀兵了?”
怀里女子一脸悲状地点头。
“这有什么,朕确实……没打算再动兵,这仗打得辛苦,西北那里还要费心思打理,此刻也顾不上舒郁那边,就随他去吧!”
“可是,三月之期,眼看就要到了。”宋远知提醒他。
赵锡梁做无赖状,将手一摊:“当时要装中毒的是你,朕可什么都没做。再说了,三月之期一到,舒郁发现你其实没中毒,那场面,想想就好刺激啊!”
他坏笑起来,好像已经看到了舒郁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的样子,然后小腿就被宋远知重重地踢了一下。
她眸子的冷光射出来,比当时冰封十里的冰层还要冷,赵锡梁摸摸鼻子,无趣地说道:“这事,不用我们出马,所谓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乎的就是兵不血刃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