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成了永别。
赵锡梁从她手里抽走战报,暗叹了一声:“乔舒……是个真汉子,可惜死于被人背后插刀,南平气数尽了。”
清远军队作为南平边境最重要的一道防线,素来骁勇善战,又一片赤诚为国,自这支军队覆灭后,南平再无雄兵,亦无良将,自上而下,奢靡成风,好逸恶劳,粮饷亏空,将士均不思战。
同年秋,舒郁也开始对南平用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南平南边三城,版图进一步扩大,舒郁因此自立为帝,改国为南齐。
宋远知想着这一段战乱史,看着这个世界虽然细节屡有偏离,但主线依然不受控制地走向历史既定的结局,心里很不是滋味。
“走吧!”赵锡梁说道。
“去哪儿?”宋远知还在沉思之中,只下意识地问道。
赵锡梁用大拇指温柔而怜惜地替她擦去颊边的泪水,解释道:“准备准备,随朕亲征。”
此次战役中,大良也损失惨重,除了早先的覃州守将战死之外,那夜突围战又折进去一位,普通士兵死伤不比南平少,不过总算是把覃州收了回来。
如今也是时候,去讨回这一口气了。
“什么!”宋远知失声惊呼道。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留在宫里,等着朕的捷报。”赵锡梁盯着她,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宋远知咬了咬嘴唇,还能有别的选择吗?无论她去与不去,结局都不会改变,她没能救回乔舒,至少……总要保那人一条性命。
“我去。”她低声说道。
赵锡梁没什么反应,似是早已料到她会这样说,只是安抚似的拍了拍,而后不再说话。
宋远知却蓦地想到一事,忙又问他:“你走了,京中事务由谁来料理?”
四位王叔已去了一位,剩下三位也被削了职权,赵锡材又尚且年轻,为人仁善可欺,叫他出出主意是可以的,可让他弹压满朝文武,还是不够份量。
只有……
果然,赵锡梁微微一笑:“朕已叫权弟入宫来了,仍旧复他原爵,一应事务,由他先行裁夺。”
宋远知大惊失色,还是逃不过吗?原以为上次烟花一案,是赵锡梁对他已生了防备,却不料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让他荣宠上位。
权弟……他可从来没有这样亲昵地称呼过他。
“非他不可吗?”宋远知犹有不甘。
“他毕竟是与朕一母同胞,远知,若说这世界上还有谁能让我信任的话,除了你,也只有他了。”赵锡梁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额上嘬了一口,“算算时辰,他也该到了,你要不要同去?”
宋远知把头一撇,负气道:“不去。”
“你似乎对他有很大的偏见?”赵锡梁讶然,“上次烟花案你心知非他所为,朕已亏欠他良多,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补偿一番。”
宋远知气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粗口:“你这个……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