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桓觉得有些扫兴,他正玩在兴头上呢,便抬头看向了韩允,眼神中有些许期盼。
韩允说道:“臣随陛下回书房习字吧,捶丸可以明日再接着打。”
苏景桓暗暗叹了口气,韩大人没有看懂他的暗示,“那好吧。”
青云殿书房内,韩允俯着身握着苏景桓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他描红字帖。
清婉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喝茶,时不时地打量韩允一眼。
苏景桓开蒙晚,已经六岁了还要人握着他的手才能写的好字,清婉不免替韩允的腰背担忧起来。不过苏景桓看上去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闹腾,许是换了个先生的缘故吧。
清婉想起魏学士,那实在是个将恃才傲物四个字表现到极致的人。常常喜欢躲在国子监里专研古籍,有时候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谁也撵不走,他的妻子每隔三天,就会来给他送一顿亲手做的饭菜,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从书堆里爬出来,乖乖吃完饭又钻回去。
所谓一物降一物,大抵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韩允无意间感觉到清婉好似在注视他,微微抬起了眸,正对上清婉的目光,清婉倒是没有避开,淡淡地说:“韩大人需要休息一下么?”
韩允还未开口,苏景桓便说道:“姐姐怎么不问朕需不需要休息?”
清婉说:“陛下是坐着写字,大人是站着,自然会更累一些。”
苏景桓说:“那好吧。”
清婉见苏景桓放下了笔,说:“只是让韩大人休息,陛下还是要接着练的。”
苏景桓有一丝不悦,说:“朕已经写了半个时辰了。”
清婉却不依他,“不过半个时辰而已,陛下什么时候能不用人握笔也能写好,什么时候就可以停了。”
苏景桓想了想,说:“可上次朕把魏学士气跑了,张首辅来安慰朕,说姐姐的一手字写的也很差劲,到最后还是能学有所成,字练的好与不好,有那么重要吗?”
清婉无奈地:“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光是四书五经就能背下五六本,你能吗?让你练字,是为了锻炼你的毅力。”
苏景桓的小脑瓜充满了疑惑,张首辅先前可不是这么和他说的,他说姐姐小的时候,天天爬树打马球,每回他到书房的时候,都要和她玩一会捉迷藏,比他还闹腾呢。难不成,首辅大人是在安慰他?
韩允浅笑着对苏景桓说:“你姐姐也是急性子,恨不得陛下一夜之间就能变成一个大才子,陛下再练一会吧,还有两刻钟就可以吃午膳了。”
苏景桓奶声奶气地应了声:“那好吧。”
清婉却面有愠色,她才不是这么想的呢。
余太后过来陪苏景桓用膳的时候,还带了两盒点心过来给韩允和清婉。清婉也不打算陪苏景桓用膳,便想拿了点心走人,却忽然听苏景桓说道:“母后,您昨日给韩大人的点心,韩大人怕是还没吃完呢,怎么今日又准备了这么多。”
余太后尴尬地笑了笑,说:“最近宫里养的玫瑰都开了,哀家闲来无事,便多做了些玫瑰酥,希望韩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韩允淡淡地拱手道:“太后娘娘一番好意,臣怎么会嫌弃。”
清婉挑了挑眉,好好的玫瑰,摆在院子里不够赏心悦目吗?做什么玫瑰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