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想说还去了寺庙,可看他的神情,肯定是知道什么了,她斟酌了片刻,小声说道:“还去了畅春楼听戏......喝了一点点果酒。”说完,张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她忙补充道:“是魏学士想去的,不是我提议的,我只是去作陪。”顺便买账。
张廷的语气冷了下来,“你一个有夫之妇,谁准你出去和别的男人听戏喝酒的?魏学士也就算了,他是有家室的人,韩允又算怎么回事?”
清婉不解:“你以前不也带我出去喝过酒吗?”
“我和他能一样吗?”张廷简直怀疑她是专门来气他的,“再说了,你现在已经成了婚,有家室了,你在外头万一和别人传出点什么,你让你丈夫的脸往哪搁?”
清婉不可置信地:“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傻,我有分寸,不会丢你的脸的,你放心吧。”说完,用力推开他的钳制,三两下爬上床,顺便放下了罗帐,钻进被窝里,嘟囔了一句:“爱睡不睡。”
张廷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气得胸膛起起伏伏,他走到床边,掀开罗帐,对着床里侧鼓起来的那一坨,说:“起来!”
清婉把头埋在被窝里,背对着他。
张廷在床边坐下,去扯她的被子,想把她扯过来。清婉和他扯了一会,忽然委屈起来,“你说过不会再凶我的!”她干脆放开了被子,缩成一团,“......又欺负我。”
背后的人忽然没了声响,过了好一会,他低沉又落寞的声音传来:“那你可还记得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清婉闻言,竟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莫名有些心虚。“我答应过你什么了?”
张廷在床沿坐下,偏头看了她一眼,说:“......那天在营帐,你答应我会永远对我好,只对我一个人好,可你一整天都留我一个人在家里,让我一个人在书房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巴巴的等你回来,你却在外面和别的男人踏青畅谈,吃酒听戏,玩到那么晚才回来......你的诺言都成了一场空话,亏我之前还那么相信你,好心替你回答......”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我错了......”
清婉似听到他喉中有些哽咽,转过身,抓着他的衣袍,柔声道:“你没错,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他垂着头不说话,看上去很是失落。
清婉坐起身从后头抱着他,说:“今天是我不好,我以后尽量不这样了,好不好?”
“那你答应我,以后,除了官署,不许在其他地方和别的男人见面,更不许瞒着我出去喝酒,不许不回家陪我吃饭,不许超过卯时归家,凡事以我为先,公务第二......”
清婉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怎么还上纲上线的?张廷转过头,捏着她的脸,问:“你听见了没有?”他是个男人,他也会嫉妒,哪怕只是一个乐人多看了她一眼,他都会嫉妒的发狂。她觉得他很小气也好,他不许这种事情再发生。
清婉闭了闭眼,认命似地点了点头,他却还不放松,说:“看着我的眼睛答应我。”
“我答应你......”
怎么听起来还不情不愿的,他已经让了很大一步了,如果可以,他想让她做他的笼中雀,永远只围着他一个人转。他指着自己的脸颊,说:“那你亲我一下。”亲了就勉强信她。
清婉皱了皱眉,他能再幼稚一点吗?她老老实实地亲了一边,他又指着另一边要亲,她都照做了。他低头重重地吸吮了一下她的唇,说:“睡吧。”
得到指令,清婉马上抱着被子挪到了最里侧,把自己裹的紧紧的,闭上了眼。
张廷叹了一口气,连人带被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她睁开眼,小脸气的鼓鼓的,他自己也有被子,干嘛老抢她的?经过了昨夜的教训,她可不能再被他抱着睡。
怀中的人一直动个不停,张廷扣住她的腰肢,像小猫一样蹭了蹭她的脸颊,说:“老实点。”一张床放两被子就是碍事。
清婉抬眸看着他的喉结,听着他逐渐平缓的呼吸声,心慢慢安定了下来。他可能,真的比她想象的要在乎她吧。
这么想着,她也就不动了,原本累了一天,以为能立马睡着的,可居然破天荒的失眠了。身侧的人倒是睡的挺香的样子,是助眠药的作用吗?
她很少看见他睡着的样子,他经常都睡的比自己晚,又早早的醒了,醒了过后不是去打拳,就是在一旁看着她,等她醒。
小皇帝在马场里跟着夏暝学骑马,一身戎装穿在小小的身躯外,倒是瞧出了几分帝王的气概。
清婉与余太后坐在不远处的八角亭下乘凉,打着羽扇,宫人端了一碟切块的西瓜过来,上面淋了梅子汁,看着就十分清甜爽口。余太后请清婉尝尝,清婉看了一眼冒着冷气的瓜果,笑着摇了摇头。
余太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哀家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些了,如今出降了,也开始学会养生了。”
清婉说:“母后别笑话我了。”
余太后说:“哀家虽未生育过孩子,可这种事,大都是急不得的。你们成婚不过两个月,慢慢来吧,多做几次,总会有的。”
清婉以羽扇遮住下半张脸,太后近来越来越口无遮拦了,不过和她相处久了,倒也习惯了。
“哀家听说,你儿媳前阵子有孕了?”
清婉说:“是,已有三月的身孕了。”
余太后颔首道:“武安侯家的女儿,倒是挺有福气的,一会让人去哀家宫里取些燕窝,送到你府上。”
清婉笑着谢过。
晌午的时候,日头大了,清婉告别了太后,准备回府,刚出了马场,身后便有人叫住了她。听声音便知是夏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