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璇应道好,又叮嘱清婉记得让人给她摘荷花,牵着嬷嬷的手走了。
张廷看了一眼亭子后面,问道:“那只小船去哪了?”
清婉心想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让人给捞起来劈成柴了,反正也不能用了。”
张廷点点头,若有所思,牵起她的手出了亭子,侍从在前后打着灯笼,他想起她当初就是在个亭子里,把他给调戏的落荒而逃的,他心里忽然痒痒的,可惜现在四周都是人,灯火也亮,不然他一定也让她尝尝被调戏的滋味。
六安煎好药送到寝阁外的时候,槅扇又是紧闭的,石嬷嬷从廊下走过来,接过托盘,说:“辛苦你了。”
六安向石嬷嬷问了好,便离开了。
卧房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慢些......你慢些......”
石嬷嬷看了一眼药碗,拿去次间里掺水。
清婉抓着床头,像一艘小船一样,摇摇晃晃,却永远也到不了岸,必要的时候,往他背上挠几下,以示不满。
她觉得自己还是下不了狠手,不然这人怎么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很久过后,她扶着床沿,喘着气,身子汗津津的,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了,她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说:“不要了......”
他贴着她的脸颊,自是不肯放过的,“换一个地方。”
清婉起初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紫檀木立柜上贴着一面铜镜,映出少女绯红的面庞,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泪汪汪的,低下头不敢去看自己此时的情-态,没多久,又被身后的男人逼着去看。
清婉怎么会知道,她的眼泪一下激起了他的全部欲望,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在荷花池信手调戏过他的那个夜晚,他梦见与她共赴云雨,害得她眼泪都快哭干了。
炕桌上的烛火都快燃尽的时候,屋内慢慢归于平静,紧紧抓着立柜边缘的那双玉手也无力地耷拉了下来,垂在男人的肩膀上。
张廷抱着她光滑的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怀里的女人不满地轻哼着,他温柔地抚着她汗湿的背,很是满足。
“你想学琴吗?”
清婉摇了摇头,她哪有那个心思。他轻声笑了笑,不过方才见她弹成那副样子,想是也学不了了。
“你笑什么?”她最恼被他嘲笑了。
张廷摸了摸她的发,说:“没什么,我书房的次间里有一架箜篌,你若想学,可以拿去用。”
清婉有些诧异:“你竟然还会弹箜篌?”
张廷见她睁大了眼睛,很震惊的样子,说:“小时候在大伯家学过一些,弹的不太好,这架琴还是我大伯留给我的。”
清婉觉得他肯定是在谦虚,他从来都是那种,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做到最好的人。“那你有空可以弹给我听听吗?”
张廷说:“夫人这么辛苦,我岂能不从。”
清婉害羞地把脑袋埋到他颈间,还听见他闷闷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
张廷让侍女抬了热水,抱她进去沐浴。
清婉坐在冒着热气的浴桶里,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他从后头给她揉着腰,身上的酸痛缓和了不少。
她闭了闭眼,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身上的疤是怎么祛掉的?”他刚才脱衣服的时候,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不但肩上的疤没了,连背上的鞭伤也没了。皮肤比她还干净。
张廷说:“先前受伤的时候,尉迟恭给了我一瓶祛疤的玉华膏。”
“有这种好东西也不给我?”哪个女孩子希望自己身上留疤的,她尝试过好几种药膏,却始终还是不能完全消去。
“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的丑陋,药膏已经用完了,对不起啊。”
清婉却叫他这话怔住了,他说的丑陋,应该不是指刺杀留下的那些疤痕吧?
“没关系,我也有,不过应该没有你的丑。”
张廷却轻轻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柔声道:“我觉得它很漂亮。”这是为他留下的,一点也不丑。
“你背上的那些鞭伤,是怎么留下的?”那明显不是意外留下的,可他很年轻的时候就身居高位,除了他的家人,谁敢打他。
问完后,身后的人却愣了许久,侧目注视着她,她叫他的目光瞧了一会,也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好像不大对劲。
温热的鼻息吐在耳边,“你怎么知道我背上有鞭伤?”
这要她怎么回答?!
三十六计逃为上策,“时......时候不早了。”她扶着浴桶边缘站起身,匆忙擦干身子逃离了现场。
留张廷一个人拼命地回想着,她什么时候偷窥过自己的身子?原来自己早就被她看光过了,他却还浑然不觉。
这丫头实在太不像话了。
张廷穿好衣服出来后,小妻子已经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装睡了,他掀开帷幔,轻轻钻进她被窝里,侧着脑袋看着她细长的羽睫一抖一抖的,大手在被子下四处点火。
清婉很快就忍不住了,睁开眼睛,小脸憋的通红,呵呵地笑,一个劲地去拍他的手,“你老欺负我。”
张廷脸上笑意渐浓,“说,你是不是偷看过我洗澡?”
“才没有。”清婉反驳道,他都想到哪里去了。
张廷却不信,逼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背上有鞭伤?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偷看男人洗澡了?”
清婉的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了,她掀起被子一角盖到自己脸上,慌忙地辩解:“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在你府里,我去给你送饭,你在换衣服,我不小心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