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没想到,重浮会为许戍言做到这个地步。重浮向来刚正不阿,这次的事,当真让她刮目相看。
严月儿原本的计划,是离间重浮和许戍言,依照重浮的责任心,定会看在孩子的面上给他一个名分,可如今可好。重浮竟然铁了心要让她走。
严月儿眉头一皱,眼底聚起一丝慌张。若是他当真追究下去,保不齐会发现事情的真相,若是到了那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自出了严月儿的院落,重浮没有停歇,直步走进了书房,将阿进关在门外,一个人独坐在书房想着些事。
他脑子里乱的很,许戍言是什么样的人,重浮心里清楚,若说她做了那样的事,他是绝对不信的,可一件件证据却将许戍言死死的钉在了那里,让他不得不信,更何况,这次的受害者,一个是他未出生的孩子,另一个,是陪了他十年的老人。
书房里燃着龙涎香,重浮一手支额,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后夜。
重浮推开房门,阿进早就回房休息了,唯有树上隐匿的飞羽动了动身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重浮眉头一皱,将飞羽唤了下来。
“飞羽,那日是你陪王妃去张府医家的,你都见到了什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重浮向飞羽问道。
飞羽低头颔首,沉默片刻,才回答道:“属下见王妃手里一把匕首,而那匕首刺向了张府医的胸膛。”
听了飞羽的话,重浮眉头紧皱,一双手藏在袖子里,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如今连飞羽都这样说,那便再无半分怀疑。
飞羽眉头皱了皱,又低下头,接着说道:“属下知道不该多言,主子如何问便要如何答,但是王爷,属下如今要多说一句。即使当初属下见王妃手里拿着匕首,却从未见到上一幕,属下不相信王妃是杀人凶手。”
飞羽眼里一抹坚毅,那样的坚毅,让重浮心头一颤,“你为何这么相信她?”
像是在问飞羽为什么相信许戍言,又像是在发问自己为什么不肯相信许戍言,重浮一双凤眼深邃不可见底。
“王妃向来心善,只知救人,却从不害人。王爷,王妃对我们每个人都如同亲人,是属下除了您之外,唯一一个会无条件信服的人。”
飞羽跪在重浮面前,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眼底聚起坚毅,一双眼睛如同天上的星辰,照的重浮头痛。
是啊,他怎么忘了,他的许戍言一直都那样善良,又怎么会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可回头一想,严月儿同张府医,都是他珍重的人,重浮闭上眼睛,抬头向着月光,心里乱的不行。
飞羽跪在原地,抬眼偷瞥着眼前的男人,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许重浮不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无论是那种情况,他都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