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泱没有接过瓜子，许戍言一开口，柳泱便朝她瞪了过去，一双眼里闪过阴翳，许戍言见她这幅模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一个姑娘家，不要总穿黑衣。”许戍言见她不说话，自顾自的找着话题。

抬眼见柳泱总是一身黑衣，连带着一脸的严肃，简直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严炙是什么眼光，竟也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怪人。

柳泱眸色一沉，眼里闪过凄凉，“我们做杀手的，是见不得光的。”

声音里透露着悲凉，柳泱抬眼朝柳生的方向望去。透过那扇窗户，柳生在书桌前练字，阳光悉数洒在柳生身上，充满着希望。

许戍言叹了口气，替柳泱的身世叹息。有些事，谁也改变不了。若是没出什么意外，柳泱也不会与他们为敌，更不需向柳生隐瞒身份。

沉默了半晌，许戍言抬眼看向柳泱，开口道：“柳泱，其实你可以弃暗投明的，如今景稠大势已去，你不如洗清罪状…”

许戍言想的很好，反正如今的景稠，已经无心顾及身边的一个杀手，只要柳泱同意，她完全能有一个全新的身份。

听了许戍言的话，柳泱无奈的一笑，笑容里夹杂着无限痛苦，“许戍言，有些事情，从不向想象中那样简单，且不说他不会放我走，即便是救命之恩，我也会同太子同生共死，即便…他是错的。”

柳泱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她知道景稠那些肆意妄为的野心，可作为他的追随者，柳泱不能左右他的思想。

柳泱眼里带着凄凉，许戍言背过手去，不再言语。她何尝看不出来，藏在救命之恩背后，柳泱的心思悉数覆在了景稠身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样的悲凉，又何曾不在严炙身上上演。

同许戍言待了一会儿，柳泱站在凉亭上看了柳生半天，直到离去前，还在嘱咐许戍言，要好生保护柳生。

看着柳泱的背影，许戍言道了声谢谢，谢谢她那日及时向廖意报信，将自己救出了东宫。虽然柳泱一口咬定，她是舍不得柳泱的腿，但许戍言心里清楚，从头到尾，柳泱都算不上什么恶人。

月上柳梢头，许戍言眼里闪过一丝惆怅，玉手抚上小腹处，这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小腹微微隆起了些。

虽然幅度不是很大，却让许戍言一阵惆怅，她向来在乎自己这身段，如今小腹隆起了些，有些衣服穿起来都看起来怪怪的。

将那件留仙裙收起，许戍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捡些宽松的衣服来穿。

晚些时候，许戍言着了一身烟雨长衫，朝建宁公主那里去了。建宁公主体内余毒尽除，又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整个人胖了一圈。

“戍言，你在这里也住了些时间，就没想什么时候回去？”建宁夹了片鱼肉到许戍言碗里，轻声问着。

重浮已经不止一次来这里请许戍言回府，就连建宁也看不下去了，这才急忙劝着许戍言。

许戍言原本吃的开心，一听建宁要赶自己走，忙放下了筷子，一张脸阴沉下来，嘟了嘟嘴，“娘你怎么和爹一样，就这么想赶我走？这可是我家！”

许戍言撇了撇嘴，两手抱胸哼了一声，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