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你说了,要好好休息吗?”廖意正坐在凉亭里画着丹青,抬眼见许戍言缓缓走来,不满的嗔怪着她。
忙将她搀扶过来,在石墩子上垫了软榻,廖意又叹了一口气。
许戍言朝他笑了笑,“我哪里有那么娇贵,屋子里闷得很,我出来透透气。”
抬眼朝宣纸上看去,画是一副山水画,江枫渔火对愁眠。看着栩栩如生的笔画,许戍言眉眼上挑,看向廖意的目光里带着惊喜,“廖意,你身上还有多少我不知道潜能,这幅画真是惟妙惟肖。”
抬手拿起那副画,许戍言嘴角微微扬起。见她这个样子,廖意无奈一笑道:“技多不压身嘛,我常年行走江湖,遇到的人多了些,本领便也多了些。”
廖意说的平淡无奇,许戍言眼底却划过一丝光亮。她向往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京城里那些勾心斗角的心计。
许是看出了许戍言心底的向往,廖意眸色一沉,端起一杯清茶喝了一口,“江湖有江湖的险恶,戍言,哪里都会有束缚。既然不能置身事外,不如努力做人上人。”
许戍言不曾想到,这一番话会从廖意嘴里说出来,他向来不管尘世的纷争,为了自己,却改了心性。
“你说说你,受了一身的伤,差点连命都丢了,功劳最后还被别人抢走了。”廖意砸了咂嘴,听到大街小巷传来的消息,无奈的摇了摇头。
许戍言不解其意的看着廖意,才听他慢慢说道:“你可知道那严月儿抢了你的功劳,往自己胸口插了一刀,现在正心安理得的躺在重浮怀里。”
听完廖意的话,许戍言端着茶杯的手一抖,眼里闪过一丝阴翳,只是一瞬,又恢复的平静至极。
“他们的事,已经与我没什么关系了。”语气平淡至极,廖意却从中听出了无奈,抬眼看着许戍言面无表情的样子。
“何必为难你自己呢,戍言,你心里有重浮,为什么不试着听他讲清楚呢?吕萌的事…”没等廖意继续说过去,许戍言别过头去,不再听他说话。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许戍言才开口道:“我厌恶的不是京城,也不曾羡慕江湖,我不过是想去一个没有重浮的地方,那样的话,这里才不会痛。”
指着自己的心,许戍言苍凉一笑。
离开重浮,是她的选择,重活一世,第一次尝到情滋味,她便遍体鳞伤了。她想放手试试,那样的疼痛感,让她没了坚持的理由。
见许戍言执意如此,廖意叹了口气,一手执起毛笔,拿出了一张白宣来。
“我不曾给谁画过画像,摆出一个笑脸。”拿着毛笔左右摇晃,廖意一手勾起许戍言的下巴,入眼皆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见他要为自己作画,许戍言唇角一勾,眸子里闪过一分笑意,坐直了身体朝他看去,“廖大画家可不要把我画丑了。”
嘴角带着一抹笑,试图掩盖住心头的伤痕。彼时春风刮过,散落了不少桃花,经风肆意飘散,飘进了那副美人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