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开书桌的手通红,重浮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倒是心头像是被一把弯刀刺穿,一阵阵的痛感让人难以忍受。
原来真的是他,是他错的离谱。是他轻信了严月儿,一直放任景稠的奸细在身边捣乱,也难怪那日他明明想用死囚替代严炙,最后送到天牢的,却是吕萌。原来这背地里,严月儿一直在做手脚。
若是没有吕萌这件事,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这一步,重浮阴沉着脸,一双凤眼里满是阴翳。
他信任的,一直背叛他,他怀疑的,却是一心为他的人。重浮只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混账的人,因为一个奸细,伤透了最爱他的人。
不知从何时起,严月儿便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在她眼里,不过是挑拨他与许戍言关系的契机,想到这里,重浮眼里划过悲凉,不知道是严月儿变成了这幅模样,还是这本就是她的模样。
“我只不过是看你太可怜,不想让你被严月儿那狐媚子骗了,重浮,她那么对你,你难道就不想报仇?”
许迎见他情绪微微缓和下来,才轻轻走了过去,如是说着,一双眼睛紧盯着他看去。
两手搅在衣袖里,许迎紧咬着嘴唇,她要的可不是重浮对许戍言的忏悔,而是他对严月儿的报复。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还不会生气的。
听了许迎的话,重浮眸子一冷,朝她直直看过去。袖袍里的手突然掐上了她的脖子,将她逼近了墙面上。
一双凤眼里带着冷意,重浮声音冷冽道:“伤害了她的,又不只严月儿一个,许迎,你将她卖去日应的事,本王还没找你算账呢。”
声音冷冽至极,凤眸里仿佛射出了一道道冷箭,让许迎直打哆嗦。重浮的手劲不小,让她喘不过气来。
许迎瞳孔骤缩,她没想到,重浮非但没有先怪罪严月儿,而是觉得亏欠了许戍言,想到自己曾经对许戍言做的那些事,她当真有些心惊。
抬眼看着眼前目光阴翳的重浮,见他眼底有些许歉意,许迎眸子一亮冷哼一声道:“重浮你错了,伤她最深的,不是严月儿,也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若是你从一开始就相信她,就算是严月儿再费力,她也不会离开你的!”
拼死说出这些话,许迎拿出全身的勇气,死死瞪着他看,这话果然有效果,重浮手劲越来越小,垂眼盯着自己的手,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是啊,许迎说的没错,不管是严月儿还是许迎,他们能做的,只是离间他同许戍言的关系,若是从一开始,他便足够信任许戍言,也不会发生之后的种种,那样,她也不至于葬身火海,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
而自己呢,却在她死后变本加厉,不但昭告天下休妻,还破坏了她的葬礼,窗外刮来一阵热风,吹在重浮身上,却凉的很。
他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一直都是他,对不起许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