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放的,重浮又怎么会了然于心?严月儿死死瞪着他,眼里满是愤恨,她离成为太子妃只差这一步,如今重浮竟破坏了她的婚礼。
悠闲的点了点头,鼻间传来一阵烧着的烟味,重浮凤眼里多了一分狠意,所有伤害过许戍言的,他都要一一讨回来。
所以在来东宫之前,他早就派人往景稠身上洒了白磷粉,所有伤害过许戍言的人,他都要十倍百倍奉还。
阿进低沉着眼,不敢直视眼前满身戾气的男人,将袖子里躺着的证据往里放了放,又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的主子一早便知道了纵火的人是太子,阿进一直以为,重浮会将他绳之以法,可谁会想到,他想要的,是让景稠生不如死。
他从没想到,重浮会这么大胆,从前的重浮,从不会这么武断,而如今呢,为了许戍言,他竟然不顾一切的惩罚着景稠。
阿进不由得担心起重浮来,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微微出了些冷汗,杀害一国储君,可不是什么小罪名,过了今天,重王府怕是不太平了。
严月儿像是接受不了现实,眼里满是恐慌的看着重浮,一张脸吓得煞白,同一身喜服格格不入。
“重浮,你当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杀害一国储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严月儿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行,两只眼睛里满是绝望。
垂眼朝她看去,重浮冷哼一声,眸子里没有一分同情。这大离的君主,何曾善待过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转身背对着严月儿,重浮眸色一沉,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朝阿进吩咐道:“太子大婚不慎碰倒烛火,走水丧命,严家嫡女严月儿,自请太行山修行,永生不得回京城。”
一字一句的说着,重浮冷眼看着窗外的火光,东宫的人们来回乱窜,早已没了前一刻的满堂宾客。
满地红绸翻滚,同艳红的火光交织在一起,熊熊烈焰倒影在眼里,鲜红的吓人。
严月儿噗通一声倒在床上,听着重浮的吩咐,眼里没了半分希望,她用尽心思想要成为这大离最尊贵的女人,却在这新婚之夜,成为了丧夫的寡妇。
像是无骨般躺倒在床榻上,严月儿眼底带着悲凉,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朝重浮道:“重浮,你以为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罪过了吗?不可能,许戍言是你一手害死的,若不是你,她也不会死!”
一面咬牙切齿的说着,她又仰天长笑起来,一身喜服凌乱至极,严月儿的行为癫狂至极。见她这幅模样,阿进多少也能理解,毕竟就在前一刻,她还是万人瞩目的太子妃,将来的一国之母,而如今,却成了尼姑庵里一个待发修行的下贱人。
严月儿的话句句直击重浮千疮百孔的心,凤眼里闪过无尽悲伤,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攥在一起,将指甲直直嵌进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