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山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程苔的视线里。之前有工作的时候程苔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闲下来的时候她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偶尔她会有给瞿山南打电话的想法，想要知道他在干什么，但也仅限于想想。

新剧杀青的时候，程苔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不仅仅是因为拍摄的结束，更是因为她即将等来自己的个人工作室。

但她再一次失望了。

李姐始终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时间。刚开始程苔还能沉住气，但到后来她愈发地焦灼。不是因为得不到，而是因为她看不到希望。

如果说她还是那个跑龙套的程苔，今天的一切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她已经拿到奖项，演技也及格，可她还是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有其他公司向程苔伸出橄榄枝，表示可以帮她与经纪公司解约，给她更好的资源。

但程苔始终在犹豫，这盘棋关系到她今后关键几年的发展，她不敢轻易落子。如果一切顺利，她解约换东家，签更好的经纪约，演女主角，人气提升，名利双收。可如果她没有成功，还是会被经纪公司抓在手里，未来几年她会面对什么不得而知。

虽然洛溪梨坐在旁边，程苔还是不能适应在球场的疏离感。全场几万人在欢呼，但似乎又只有程苔一个人。

比赛结束以后，程苔领着洛溪梨去球队通道等陆行远。洛溪梨拿着海报，激动到浑身发抖，不时地在问程苔自己头发有没有乱妆有没有花。程苔转着打火机，实在是很想笑。洛溪梨太过于紧张，以至于见到陆行远的时候根本说不出话。程苔在旁边看着，笑出了声。

回去的路上，洛溪梨小心翼翼地把签名照放进背包里。程苔问她：“至于吗？你这样，叔叔阿姨又要以为你谈男朋友了。”

“我本来就是和蓝曼龙陷入了爱情。”

程苔装作被她肉麻的样子酸到。

正当两个人笑嘻嘻地走出球场的时候，瞿山南迎面走来。正当程苔想着怎么打招呼的时候，不曾想瞿山南直接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瞿山南正在和身边的人交谈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程苔。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仿佛他们从未相遇。

洛溪梨揪住程苔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问：“这又是哪一出？”

面对洛溪梨的不解，程苔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晚上当程苔又一次接到瞿山南电话的时候，犹豫了很久她才接。

电话那头很是嘈杂，说话声夹杂着歌声，刺得程苔耳朵都有些痛。等了半天，瞿山南也没有说话。她没有耐心等下去，刚准备挂了，瞿山南才开口：“程程，我到底哪里不好，送你你喜欢的东西，给你砸资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即使我从你眼前经过，也不过就是个路人，对不对？”

程苔轻声说：“你喝多了，早点休息吧。”

“其实你愿意搭理我也是为了资源对不对？”

“随便你怎么想吧。”

“你就跟我说你想要资源，我给你砸，反正我有的是钱，怕什么。”

程苔不打算跟醉醺醺的瞿山南多费口舌，不曾想他还在说：“我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你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

后来瞿山南说了些什么，程苔都没有太听得进去，连瞿山南是什么挂断的电话都不知道。她躺在床上，只觉得认识瞿山南以来的日子好像都在做梦，她想要在这个梦里，永远不醒来。

可怎么可能。

剧组杀青宴散后，程苔又看见了瞿山南，瞿山南并没有看见她，程苔不知道怎么地就跟在瞿山南后面。但走着走着不知怎么了，瞿山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程苔一转身，瞿山南忽然窜出来。

“我的妈。”程苔被吓得尖叫，划破了地下车库的宁静。

“你是在跟着我吗？”瞿山南满脸都写着疑惑。

“没，没有，我跟着你干嘛？”程苔刚准备溜走，被瞿山南抓住手腕。她挣扎了一下，还是挣脱不开。

“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反反复复的，实在是很没有意思。”

程苔趁机抽出自己的手，想着要不要赶紧溜走。但她忽然问瞿山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我是一个没什么意思的人，你和我这样耗着，图什么呢？有那么多比我漂亮脾气好的人，为什么偏偏找到我？”

“我也是个没意思的人。”瞿山南低头笑笑，“可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挺有意思的。”

临睡前，程苔又想起瞿山南的这句话。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程苔睡不着，正巧段人行来找她。她连鞋都来不及换，抱着玩偶就下楼。段人行似乎才结束工作，脸上的妆容还在。段人行穿了一件牛仔外套，高高的身板却显得有些单薄。程苔看着段人行的脸，觉得他还是那样白净，但是瘦了。他的两颊微微陷进去，显得鼻梁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