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万物复苏，天地间生机勃勃。但对于程苔，却是危机四伏。一个不注意，她就可能进医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了窗，程苔又过敏了。还好最近没有什么工作安排，不然的话就麻烦了。

瞿山南给程苔打电话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机场的广播声。

“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啊，没什么。”其实程苔刚输完液回来。她已经有些头脑不清楚，但还是硬撑着眼皮和瞿山南打电话。

“你要不要礼物，时间还长，要不要我给你买点儿什么？”瞿山南的语气像极了哄孩子。

“不需要了，你回来就好。”程苔控制着自己不要吸鼻子，也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正常。

电话挂断以后，齐蔓递过来药和水，看到程苔眼皮都要睁不开了还拿着电话，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我是真的相信你喜欢那个什么瞿少爷了。”

后来齐蔓说了什么，程苔已经完全没有听进去。眼皮太沉，她已经没有力气坚持。

程苔不知道睡了多久，当她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喊齐蔓，喊了两声，都没有听到齐蔓的声音，她觉得疑惑，撑着身子爬起来，意外的是，端着水进来的是瞿山南。

“她守了你好长时间，我看她也累，就劝她赶紧回去休息。”瞿山南放下水杯，伸手试了试程苔的额头，他的手凉冰冰的，“看来不烧了，你要不要喝点儿水，”

程苔点点头，习惯性地想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瞿山南先帮她拿了过来，她却不经意地瞥见了床头柜上的两个航空公司的纸包，喝完水后问：“那两包是不是腰果？”

瞿山南放下水杯，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点点头。

“瞿大少爷居然还拿航空餐。”程苔虽然头晕乎乎的，但还是挤出笑来打趣。

瞿山南别扭地把两包腰果塞到程苔手里，说：“你不是很喜欢吃腰果的嘛。”

程苔握紧了腰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忽然就抱住了瞿山南。生病的程苔，其实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但她还是努力地抱紧瞿山南，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自语：“我爸爸那时候去外地开会，那是他第一次坐飞机，回来的时候他就给我带了飞机上航空餐里的腰果，真好吃啊。”

程苔越说越觉得疲倦，直接靠在瞿山南的肩膀上睡着了。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还梳着羊角辫，跪在窗前的沙发上看到爸爸出差回来。她赶紧从沙发上跳下来，顾不得妈妈的碎碎念，赶紧跑下楼。

“他对你挺好的啊。”齐蔓看了看卧室门口，压低了声音嘀咕：“这样我就放心了。”

程苔觉得这样故作老成的齐蔓实在是很好笑。齐蔓把什么东西放在程苔床头的台灯旁。程苔一看，原来是自己平时最爱吃的那家绿豆糕。

“喏，你看看，奚安娜给你的。”

程苔看着绿豆糕出了神，半天只是说道：“她用心何其毒也，就想让我长胖。”

“可不嘛，你看看，专门去给你买的，就希望你长胖。”齐蔓叹了口气，“你知道吗，之前那个因为跟她谈恋爱才有点名气的主唱，都准备结婚了，听说还去给她送了喜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程苔轻笑，很是不屑地说：“怎么想的，显摆呗，就想让奚安娜自己看看，是你没有福气进我们家门。”

看到这桩新闻的时候，程苔是真的生气。他对着镜头展示着自己的戒指，很是不满地说：“我是准备要结婚了，和你们说的那个谁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希望你们以后不要打扰我和我的家人。”

程苔不知道奚安娜有没有看到这段采访，但是她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恨不得冲进电视里打他，心想如果不是奚安娜，你结个婚哪来这么多关注度。

“不靠谱的男人。”程苔忿忿不平。

“别拉上全体男性共沉沦啊。”坐在床边的瞿山南立马抗议，“我对你多好，这辈子除了我父亲，我都不知道这样照顾过谁呢。”

虽然程苔“哼”了一声，但她听了瞿山南这话，心里确实是很感动。

她想，那个问题她有答案了，她跟瞿山南在一起不图别的，就是图他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喜欢他。

程苔在翻杂志的时候，正巧翻到了瞿山南和沈兰雪的合影。任谁看，都会觉得这是相处融洽的母子两。刚开始的时候，程苔也这样觉得。可和瞿山南在一起久了，连她都觉得奇怪，瞿山南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自己的父母，偶尔会说起的也是自己的弟弟。

曾经有一次他们本打算出去吃饭，结果瞿山南出门前接了个电话，神色着急，一路开车开到了医院。程苔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跟着瞿山南。瞿山南急匆匆跑到医生办公室，但也没有直接进去，只是站在走廊的尽头，等到沈兰雪走了以后才去问。

程苔只觉得这家人真是奇怪，母亲不让儿子陪自己来看医生，儿子要等母亲走了才去问医生

“这是你吧？“吃饭的时候，程苔把杂志放到餐桌上，好奇地问.

瞿山南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程苔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接着说些什么，刚想悄悄地把杂志拿下餐桌，瞿山南却把杂志拿了过去。

瞿山南沉默地看着杂志上的合影，似乎陷入了某个回忆里，眼神也变得柔软，平静地说：“其实我也快分不清楚我们母子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有时候我觉得是为了应付镜头逢场作戏，可有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和小时候一样，接受这个采访那天，我一进门，她就走过来想要摸摸我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可是我已经比她高了那么多，她觉得有些尴尬，我觉得有些难过。”

瞿山南说着说着把杂志合起来推到一边，仿佛想要换个话题，问道：“程程，你的父母会有争执吗？”

“当然有啦。”程苔想要让气氛轻松些，努力地找别的话题，“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啊，他们也老是吵，今天因为我爸爸下课没有去买菜，明天说不定就是因为我妈炒的菜太咸。”

瞿山南这时脸上才现出一丝笑意，“那样生活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