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品牌的酒会上程苔又见到了姜瑜。在场有人提及程苔当年“小姜瑜”的名头。程苔有些尴尬,想起当初姜瑜的眼神就知道姜瑜肯定也不愿意听到这个。
让她意外的是,姜瑜倒是满脸笑容,客气地拉过她的手,温柔地说:“所以说啊,我们一直就有缘分。”
身边的人都附和地笑起来,程苔虽然也笑着,但总觉得尴尬。
这个场合的话,听听就行了。
说实话,程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念到她名字的时候,程苔还是懵的。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这个奖项的意义,她却搞不清楚。
程苔上台领奖的时候,看着台下嘉宾,心知肚明他们心中对自己的矛盾态度,一方面他们羡慕自己捧起这座奖杯,另一方面,他们或不屑,或轻视。程苔僵硬地拿着奖杯,在镜头前微笑。
下车前,林荔叫住她。程苔一看,原来是奖杯没有拿。
“给你吧,这都是你工作能力的体现。”程苔说的是心里话。但她这话一说出口,车里的气氛明显尴尬了很多。
她刚回到家,瞿山南发消息来,说在楼下等她。程苔本想说自己睡了,但还是下楼。
一上车瞿山南就问她:“开心吗?”
车子里放着优雅的大提琴轻音乐,程苔听得昏昏欲睡。
“睡吧,等到家了我会叫你的。”其实瞿山南的话程苔也听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地下车库里,她迷糊地睁开眼,看见瞿山南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转着她的手机,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你拿着我手机干吗?”程苔立马笑着去抢自己的手机,可瞿山南往旁边闪了一下,她扑了个空。
“给我,又没有什么东西好看。”程苔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硬撑着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是吗?”瞿山南低头一笑,“所以迁律师给你发的什么文件?”
瞿山南虽然是在笑,但程苔只觉得一阵凉意。
她知道,瞿山南大概什么都看到了。
她不相信工作室的律师团队,也不认识什么律师,只有找迁帆来咨询变更法人需要什么手续和文件。
“你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真是好啊。”瞿山南把手机甩到程苔怀里,砸到了她的胳膊肘,但她没有喊疼,只是拿起自己的手机,上面是迁帆给她发的相关文件和注释。
“你现在,是不是打着如意算盘想要把工作室拿走?你知道自己当初的违约金是多少钱吗?”
程苔心里松口气,看来瞿山南还不知道她和迁帆的关系,只是安静地把手机塞到手包里,默不作声地揉了揉胳膊肘,平静地说:“我知道,但我会把钱都算清楚给你的,如果不把这件事解决好,我心里永远有疙瘩。”
“有疙瘩?”瞿山南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啪地一下拍了方向盘,“你心里有什么疙瘩,我对你不好吗,给你工作室,给你砸资源,是我捧着你走到今天的领奖台上,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程苔迎着瞿山南的眼光看去,说:“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不能当个木偶娃娃,对自己的事业一无所知,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你,你是觉得自己这样很有骨气吗?我真心爱你,你就这样对我?程苔,你不觉得自己太狠心了吗?”瞿山南气得说不下去,直接开了车门就往电梯走。
程苔犹豫了一秒,还是追了上去,正当瞿山南挣脱开她的手时,程苔不经意间瞥见了停车位上的镜头,赶紧一把拽住瞿山南的袖口,“有记者在拍照,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瞿山南愣住两三秒钟,立马甩开她的手,程苔不注意踩到了礼服裙角,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撞到了电梯门。
看到这个样子,瞿山南一下子慌了,赶紧扶着程苔站起来。程苔捂着额头,看了看停车位方向,心里知道,一切都不好了。
回到公寓以后,瞿山南把外套丢在沙发上,坐到沙发上,双手抱头,半天只是说了一句:“我已经一个镜头家庭了,不想再多一个出来。”
程苔站在旁边,心里很清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何苦执着工作室换法人的事情?”路白吹吹程苔的额头,轻轻地给她贴上了一个创口贴。
“你都没有看到林荔和瞿山南的对话,他两个轻描淡写的交代公事就把我的未来决定了。这要是不改,一辈子我都要被人攥在手心里。”程苔咧着嘴摸了摸额头。
“你真的这么果断吗?”路白收拾着医药箱。
程苔看了眼镜子,倒吸了口凉气说道:“看来这两天要戴帽子出门了。要是你呢,会怎么做?”
“我,我当然是跟紧他啦,有吃有穿有资源,还要什么法人代表。”路白一摊手。
程苔笑着继续照镜子。她知道,路白这样说不过是想让自己放松,当初还是路白帮她搭的桥去找的迁帆。
那天在咖啡厅里,路白问她:“你真的忍得了吗?如果你可以,就算了,如果你做不到,有什么能帮你的就跟我说。”
“我忍不了。”程苔想起林荔和瞿山南的话,紧紧地握紧拳头,“等手续办好了,第一件事就是让瞿山南的人都走人,我就不信了,全天下这么多人,还组不起来一个和我心意的经纪团队。”
自从上次被拍到以后,程苔和林荔之间也没有联系过,反正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工作安排。按照路白说的,如果戴帽子被记者看到了,再结合他们或许拍到了那天晚上她和瞿山南的冲突,程苔还是不要出去乱晃比较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