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时间喝杯东西？”沈兰雪依旧是那样客气。

程苔摆摆手，笑着说：“我很忙，没时间。”

“这么早，麻烦了大律师。”程苔开玩笑。

迁帆胳膊搭在车窗上，回应程苔的玩笑：“哪里哪里，既然赚钱当然要让顾客满意了。”

地下车库里空荡荡。程苔每走一步都觉得有巨大的回声。奇怪的是，这个车库里却没有其他车库里水泥混杂着汽油的独特味道，尤其是在电梯门口，程苔似乎还闻见了一股水果香味。

程苔对香水没什么研究。前几天路白送了她一款新香水，程苔闻了半天也没闻出写的那几个味道，除了松树的味道。

“奇怪，这股松树味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为了想起来，程苔一直在喷。看到程苔把香水当空气清香剂一样喷，路白赶紧拦住她，说：“我都想起来了。以前教务处门口就有松树，你每次走到那儿，都说不好闻。”

拿到文件以后，程苔又回到走廊的座椅上等着段人行。可她始终没有等到段人行，看了眼时间，程苔觉得不对劲，立马去找医生，这才知道，段人行早就离开了。

程苔瞬间失控，像疯了一般在走廊里狂奔，已经临近中午，医院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偶尔看到背影像段人行的，她立马冲过去，一把抓住人家的胳膊。看到陌生的脸，程苔只有失望，但又不肯放手。对手甩开她，小声议论：“这女的疯了吧。”

程苔想要去保安室求助，刚出大楼，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往常段人行看医生的时候，程苔会去楼后的一个小花园待着。说是小花园，但似乎已经被遗忘了。小花园中央的喷泉安静地待着，水中的雕像穿上了树叶。

段人行果真在那里。他没有坐在木椅上，只是抬头看着某个方向。

程苔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到段人行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段人行在看花园旁的梧桐树。

段人行问：“有没有觉得这树很眼熟？”

阳光正好，程苔有些睁不开眼，眯着眼看了看，点点头。大伯家楼下也有梧桐树。

“如果有来生，做一棵梧桐树多好，一代又一代，一直都在那里陪着你们。”

程苔悄悄地擦汗，假装轻松地开玩笑：“什么今生来生的，反正你这辈子答应了会一直陪着我的。”

段人行最近忽然忙了起来。程苔难得能见到他，每次一见面，段人行都会提到拍戏的事情。程苔每次都用别的话题搪塞过去。

段人行要去外地演出。正当程苔想着找什么理由跟过去的时候，段人行又在她面前提到演戏。

“说了几百遍我不演戏了，真啰嗦。”程苔敲着碟子，似乎在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段人行给她加了一大筷子菜，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她：“你好好想清楚，我是为你好的。这是你吃饭的手艺，你怎么能轻易丢了。”

程苔知道他估计又要说起什么自己除了演戏以外什么都做不好，赶紧跑去结账。

一转身，程苔发现段人行已经出门去了，仿佛在看什么海报。她走过去一看，原来是自己前不久刚拍的AL夏季款宣传照。

程苔得意地指着海报上的自己，说：“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好看，我不需要演戏也能过得很好。”

“好好好，你开心就行了。”段人行看着海报，很是欣慰地笑着笑着说，“真好，你将来也会这样，找个脾气好的男生结婚，有可爱的孩子，幸福地一直生活着。”

程苔满不在乎地说：“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不结婚你多孤单。”

“我不孤单啊，有家里人，有好朋友，以后还会有钱。”

“可我不能一直陪着你的。”

程苔气呼呼地说：“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或许是觉察到了程苔的怒气，段人行转过脸来看着她，像小时候一样摸摸程苔的脑袋，轻声说：“对不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伸出小手指，笑着说：“我们拉过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