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季的第二场比赛,蓝曼龙依然和对方打平,而且是在加时阶段被绝平。
比赛结束后,程苔发现自己的车子被泼了饮料,而且似乎有被击打过的痕迹。经历了上次的易拉罐袭击后,程苔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她开车出来后,好几个易拉罐飞来,狠狠地砸在她车前的挡风玻璃上。程苔还能听见车外有人在大声喊:“去死吧,带着你的垃圾一起。”
程苔觉得自己的情绪似乎快要失控,索性直接停下车。她没有多看身后好奇的人群一眼,而是直接返回俱乐部,等着楼思来接自己。
等楼思来的时候,程苔一个人站在玻璃走廊上,安静地看着花园的风景。
第二天,程苔还是照常出现在训练场边。她深知,现在自己和陆行远是一个共同的品牌,为了更好地展示品牌的价值和意义,她必须得好好演这场戏。
陆行远灌了一大口水,无奈地说:“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
程苔看着训练场,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我拿到了那么多资源。我走到今天,能够承受住的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你好好地踢球,其他的事情都与你无关”
自从和陆行远公开“恋情”后,程苔的热度确实增加了不少,就连一向不怎么会考虑她的体育品牌,都开始和工作室洽谈合作的事情。
除了商业价值,程苔还接到了不少节目邀约,其中甚至还有足球节目。
程苔拒绝了这些节目的邀请,尤其是其中的直播评论类节目。程苔知道,这种没有稿子的直播节目风险很大,只要上镜大家很快就会发现她其实对足球一无所知,万一到时候再被节目组利用来恶意引流吸引关注,程苔会有新的麻烦,同时也会影响到陆行远。
除此以来,她和陆行远也推掉了一些情侣档综艺的邀约,虽然有后期处理,但镜头下总有东西是遮盖不住的。
除了话题度和商业价值,程苔曾经的那些奇怪传闻也在渐渐消失,背后有工作室的公关努力,也因为大家看到她和陆行远这场恋爱后的羡慕与祝福。
陆行远问:“程程,你不怕吗?”
程苔笑笑,回答:“怕什么,人生这条路,怕只是白费心思。我要是怕,还来做什么女演员。”
“今天都有人砸你的车了,你还要继续和我演戏。”
“就算他们砸破我的车,也没什么。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砸破我的防线。”
“为什么?”
“我的世界塌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重新建起来的都比以前坚固,一次又一次加固,所以我不会再崩溃了。”程苔伸脚挡住滚到场边的足球,和场边的广告牌来回踢了起来。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从大巴车上跳下来,背着书包惊呼,你那时好像还是长头发。”
陆行远的这句话确实让程苔有些意外。她停下踢球,皱起眉头看着陆行远,但很快笑着说:“过去这么多年你居然还记得,我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教练喊了好几声陆行远,似乎有事情找他。程苔又踢了会球,觉得有些累,坐在场边,安静地看着黄昏时分空空的训练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着日出时,程苔总是会立马充满斗志,但是看着晚霞,她的心情平静,找到了久违的悠闲。
蓝曼龙的第三场比赛,结果还是不如意,客场作战还是熟悉的剧情,依然是平局收场,依然一场领先最后被追平。
除了比分外,陆行远在下半场没有出现也成为争议。虽然在赛后,俱乐部发言人称,陆行远是因为小腿突然抽筋不能上场,但还是有人捕捉到了中场休息时,陆行远在球员通道摔矿泉水瓶子的一幕。
程苔有工作,并没有在现场观看这场比赛。但她依然成为攻击的对象。很多极端球迷买了她的画报,直播剪碎烧毁的过程,期间大声嚷嚷:“就是这种货色影响陆行远状态。”
虽然也有很多人替程苔出头,但比起维护,反对的声音更吸引人。各家媒体号纷纷转发这些直播,各种分析程苔和陆行远的感情情况,只字不提大部分球迷对于程苔的支持,也不提陆行远对自己未能上场的道歉。
程苔像往常一样在第二天依然观看训练。训练间隙,陆行远走过来,坐在她旁边,轻声说:“抱歉,连累你了。”
程苔平静地说:“我马上就要进组拍戏了,这些跟我都没有关系,准确来说,你们拿不拿冠军,也和我没有关系,难道你们没有奖杯,俱乐部就不会给我宣传大使的那份报酬了吗?”
“你今天有些奇怪啊。”陆行远看着程苔,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
程苔靠住椅背,笑着说:“我只是在想,人这一生为了自己的梦想和理想究竟要牺牲或是忍耐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要设一个止损点。如果有,我觉得现在就是你的停损点。”
“什么意思?”
她收起笑意,转脸看着陆行远,说:“你踢不下去了,就这么简单。”
陆行远握紧杯子,咬牙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哪里有球员比赛踢到一半摔瓶子的,你对得起你胳膊上那个队长袖标吗,对得起场上陪你一起跑的人吗?”
程苔的话似乎戳到了陆行远最不想提起的地方,他的声音提高了分贝,质问程苔:“你凭什么这样说?”
“我看不懂数据,但我只知道你们这场的铲球率很高。铲球有多大风险,你受过伤不可能不知道。你的队友在场上玩命铲球,你在球员通道里摔矿泉水瓶,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最后时刻,秦树是被抬下场的,他在场边敷着冰袋,眼眶都红了。你付出这么多年,难道他没有付出吗?你16岁就进了一线队,他比你晚了五年,这五年,他听了多少嘲笑讽刺,你真的知道吗?”
陆行远轻笑,反问程苔:“你又知道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身边有人在爱着他支持着他。”想起洛溪梨,程苔的声音有些低沉,“我不懂规则,但是我有眼睛,我能看出谁在努力地追着球。你戴着队长袖标,但你是第一个泄气的人。一个戴着队长袖标的人这样颓废,不管是他自己还是球队,别说奖杯,连未来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