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义鹏眼看着白依伊一步步走进,他已经能感受到那烙铁的热度,他有些慌了,忙喊着白子辰道:“你快让她住手!她疯了!”
白子辰却没有动,更没有说话。他今日向睿王要到了这个私下审问的机会,自然要让女儿发泄心中的憋屈。
看女儿上来就拿起了烙铁,白子辰心里一疼,可想而知女儿在韩府住的那些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怕不只是被推下水和差点被下毒的原因吧?只怕也是为已经入土为安的二老报仇的想法,韩义鹏的确该吃些苦头。
白依伊也不知怎么了,她心里的恨意滔天,看着韩义鹏的时候,仿佛恨不得生吃其肉!也许,这不同寻常的恨意正是因为梦中的白依伊,或许这具身体里消散还残留着那可怜女子的一丝残念。
白依伊一步步缓缓往前走,手里的烙铁也在慢慢靠近韩义鹏。
眼看着那烙铁就要烫在自己皮肉上,韩义鹏在十字架上拼命躲避。可他被绑得死死的,如何能逃得过?
“哧——”
肉烧焦的味道,混合着牢房里的臭味,白依伊闭起眼睛,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只是,梦中的她痛苦、悲鸣,而此刻,她的心里只有快意。
韩义鹏痛得龇牙咧嘴,却叫不出声音来。
当白依伊缓缓将那烙铁拿开的时候,韩义鹏已经晕了过去。
白依伊冷笑一声,不屑道:“废物。”梦中的白依伊曾被烙铁烫过很多次,可次次都挺过来了。韩义鹏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不如梦中的小姑娘。
白子辰从一旁的水桶里舀出一瓢水来,毫无怜惜地泼在韩义鹏脸上。那是审问犯人时候常常用的盐水,冰凉刺骨。盐水迅速留下,浸湿了韩义鹏的衣衫,伤口处也湿了大半。
盐水刺激了伤口,韩义鹏大叫一声,醒了过来。他大口喘着粗气,痛哭流涕地看着自己大腿上烧焦的伤口,恨不得现在死了算了。
白子辰等他稍微平复了些,便沉声道:“我只问一件事,十三年前,你派人在慈云庵抢走我儿子之后,把他藏在了哪里?”
韩义鹏疼得浑身发抖,这么多天的憋屈和害怕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大声哭喊着,咆哮着。
白子辰和白依伊冷静地看着他发疯。
等他稍微平静些,白子辰道:“你若说出事情,你通敌卖国的事情,我就不与睿王说了。”
韩义鹏的咆哮戛然而止。通敌卖国?他脑子瞬间清明了,难道他把铁卖去东瀛的事情白子辰知道了?
看着韩义鹏既惊讶又惊恐的眼神,白子辰淡淡笑着道:“没错,此事的证据还在我手里,没有交给睿王。”
白依伊佩服地看着白子辰,老白还有留了一手啊!
韩义鹏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子辰,他不信白子辰能抓到证据。
白子辰缓缓道:“管理铁矿的,是齐嬷嬷的儿子刘蟾,他将铁矿开采出来之后,化妆成商队卖往福建。福建那边有一位姓山的富商接手了这批货物,之后一个炼铁厂子里将铁砂烧炼成铁块,运送上去往东瀛的船。这位姓山的富商名为山崎二郎吧?听说他可是这次与福建水军交战的倭寇小头目?如今,刘蟾和山崎二郎都在我白府的别院做客,随时可送给睿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