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朱翊钧越来越相信孔子学院的良苦用心,这样的一群奇葩,不就是人家特意准备好的给新思想,新科学来踩脸的嘛!
所以,打定主意之后的朱翊钧,坐的更安稳了,看众人的心态,也越来越平和,有时候都会偷偷的笑出声来。
午餐之后,七大派最后一个——泰州学派的代表上台,也是代表着孔子学院分支。
朱翊钧期待着此人能说出点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
此人一亮相便不同凡响,别人都是沿着台阶走上去的,他却从台下飞跃而起,潇洒飘逸的落在台上。
只见他头戴斗笠、身穿麻衣、脚踏草鞋,背着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就像走错了片场一样,与满院子锦袍貂裘的士大夫格格不入。
“在下江西何问心,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方才所有人讲的东西,都是垃圾!”
帝都大学人山人海,听众们正为台上的大家之言如痴如醉。
忽然就跳上来这么一位背着剑的老农,对大家说,我不是针对说,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这下谁受得了?还不跟他拼了?
好吧,人家说的是方才所有人讲的东西,都是垃圾。
但那也够呛啊,感情我们在地上坐了大半天,嗓子都喊哑了,巴掌都拍肿了,叫好一万遍的东西都是垃圾?
不把你怼成垃圾,我们就真成垃圾了!
于是不少人指着台上的老农道:“哪里来的狂徒,你们泰州学派变成养疯狗的了不成?!”
“对,畅所欲言不是由你胡说八道,这里不是你狂犬吠日、哗众取宠的地方!”
“你说别人是垃圾,那你来个不垃圾的啊!”
“我心学得之不易的大好局面,不能让你这种败类破坏了,你必须向我们所有人谢罪!”
那叫何问心的老农,摘下帽子,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脸,满面讥讽的看着台下气急败坏的众人。
反正每个门派都有一炷香的时间,线香燃尽前,谁也不能把他强拉下去,这是这次的规矩。
……
台下,听到那人自报家门,朱翊钧才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是何问心啊。也是当初在众多批判李月明的大儒之中,少有的保持沉默的大儒了,毕竟他做出的事,在世人眼中也是不着边际的很!
对这位狂侠来说,这才哪到哪啊……
朱翊钧见一旁的张居正也现出类似的神情,不由暗道,看来他早就跟何大侠打过交道了。
跪在他身后侍奉的张鲸,也终于忍不住小声道:“陛下,这人太猛了,有点来者不善啊。”
“怎么?”朱翊钧冷笑一声道:“这里面的事,用得上你插嘴?”
“不敢……”张鲸赶忙缩缩脖子,心中却暗道,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多嘴了,应该恪守本分才对。齐越的革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
杨建国虽然不属于泰州学派,但他可是很欣赏这人刚刚的话,要是放在他身上,他能说的更狠!
一个个摇头巴脑的,说的一些狗屁不通的言论,可笑、可笑。
杨建国欣赏的看了一眼何问心,高声喊道:“泰州学派开讲吧。”
科学派使徒,更喜欢讲事实,而不是玩嘴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