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弘苍自己何时醒来的也不清楚,迷迷糊糊睁开眼,不知是不是久躺的原因,口干舌燥,嗓子干地几乎快冒烟:“水……”
眼前视野一片模糊,只身觉躺在床榻上,忽而一双柔夷轻托起他后脑,将其靠躺至肩头上。
鼻翼间萦绕着女子身上清甜的梨香味儿,不浓不淡。
一向不喜甜香味的慕弘苍,闻着竟出奇觉得,这香味有些好闻。
慕弘苍视线逐渐聚焦,一只葱白玉手缓缓端来碗水,递至男子唇边,给他喂着水喝,动作轻柔不徐不疾。
许是真的渴极了,捧着碗大口喝了个干净。
沈夏喂好水,便将肩上的男子给放了下来,心中暗暗吐槽慕弘苍又沉又重。
看着女子替自己撵着被角,慕弘苍轻启薄唇,哑声半响道:“现在何时了?”
方才喝了水润了喉,嗓音并没有太嘶哑,却还是有些干涩,仿若被砂纸打磨过那般。
沈夏闻言,这才抬眼看了眼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大概猜测道:“酉时了吧。”
慕弘苍脑袋昏昏沉沉,记忆和视野飘忽不定,回忆起沈夏不再的这几日,他双腿愈发涨疼,接着竟变的又黑又紫,刺目狰狞的很。
双腿疼的痉挛抽痛,几乎每日都在发作,连着好几日受着病痛折磨,未有合眼入睡。
苦寻已久的孟神医及时到来,给自己用了药后,便沉沉睡去。
噩梦缠身,睡梦中的慕弘苍也没睡的很踏实,如今醒来意识仍旧有些浑浊,如梦似醒。
沈夏是何时回来的,他也不得而知。
烛火逐一点亮起,光线昏暗的屋子被照的灯火通亮,屋内冷清寂静瞬而被烛火打散,似有了许些生气。
下人们前前后后忙碌着,走进走出,步履声轻又快。
沈夏接过女婢打来的热水,拧干浸湿的帛布,坐在床沿边给男子擦着脸,动作虽说不上多娴熟,但轻柔。
她一言不发地给慕弘苍擦着脸,什么话也没说,神情认真肃穆。
可那双灵动的眸子,是不会骗人的。
暗地深藏担忧的情绪,即使隐匿在那片清澈眸湖内,也悉数被老谋深算的狐狸洞悉。
宽厚的大掌忽而握住了女子纤细的手腕,沈夏动作被迫止住,愣愣地看着慕弘苍,轻声问出了口:“怎么了?”
“王妃可是在担心本王?”慕弘苍挑起戏谑的笑,狭长的眸子也因笑,眼尾而微微扬起,像狐狸眼,勾人的紧。
沈夏每次都差点被这双狐狸眼勾住,可关键时刻都能清醒过来。
一旁下人注意到内室这边的情况,识趣儿地走光了。
偌大的卧房内,一瞬间只剩下沈夏和慕弘苍两人。
听着慕弘苍的话,沈夏又好气又好笑:“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说笑?”
“本王看见了。”慕弘苍说的认真,沈夏一时都没搞清他话里的意思,微微蹙眉问道:“看见什么了?”
慕弘苍薄唇微微泛白,依旧笑地肆意:“你就是在担心我。”
沈夏:“……”
她一时尽无言以对,不想和眼前男子多交流一分。
沈夏试图抽走自己的手,慕弘苍握的紧,力道不大,可她半天都抽不出来。
也索性不挣扎了,改口开始威胁:“你放手昂,不然我让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慕弘苍又笑了,像听见个笑话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