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好的。”吕母把一个蝴蝶簪子比在头上照镜子,还不确定的问:“这么多东西,真的都给我了?”
吕红霞点头,“当然,我以后都用不到了。”她慢慢的打开盒子的下层,拿出几片干树皮样的东西和一些干花干叶,找了碗倒进去,捏碎,慢慢把碎屑放在了油灯盛着灯油的小盏里。
吕母把所有的东西都比了一遍,心花怒放,“霞霞,你真是我的好闺女,哎,你明天就要出嫁了,娘都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反倒还要你送娘东西……”
“我要嫁去的地方是山里,又戴给谁看?都留下吧,娘,我想吃个烤地瓜。”
“我给你挖去,我给你挖,你等着。”
吕家门前有两个池子,就种了地瓜和一些白菜萝卜,吕红霞把灯递过去,“娘,外面黑。”
吕母接过去,高兴的走了。
吕红霞站在门口,看到吕母不一会儿就从门外走进来,照着等进了厨房,然后不多时,厨房响起砰的一下重物倒地的声音。
吕红霞唇角扯了一下,走进去的时候,吕母倒在地上,吕红霞看也不看她,慢慢的拿起了灯。
外面传来吕父的询问:“怎么了?”
“厨房太黑,娘撞了一下,没事。”
院子里响起关门声,吕父又回了房。
吕红霞把灯放在灶台上,从橱柜中找出灯油,又把刚才糅碎的那些香料碎屑加了进去,调匀,端着灯油去了吕父房间,敲了敲门。
“爹。”
“进来吧。”
吕红霞打开门进去,低眉垂目的走到油灯前,慢慢的填着灯油,挑着灯芯。
吕父瞧着,嘴里的那口旱烟就哒吧不下去了,“嫁到山里是委屈你了……可现在咱们家已经这样了,你哥哥的腿又……我们要是被赶了出去,又去哪里安身?那猎户虽说年纪大,却也是个有能耐的,你……你就好好的过日子吧……”
吕红霞含泪微笑:“我知道爹爹都是为我好。”为了这个破烂家,她就是那个随意能被牺牲的。
吕父重重点头,“你知道就好,你哥哥那儿……你也别气他了,他残了,火气大些……”
“我明白。”吕红霞依然温温柔柔的,像是个懂事的女儿,“我去给哥哥填灯油。”
吕父想说什么,又觉得也没什么要说的,“去吧。”
吕红霞又进了吕月西的房间,走向油灯跟前。
“你这个扫把星,贱人,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吕红霞不为所动。
吕月西恼了,直接拿起木头枕头朝吕红霞砸过去,吕红霞也没有躲,而是稳稳的端着那灯油的碗,把油填满,才回头,“哥哥早点休息吧。”
倒是吕月西愣了一下,很快回神:“滚!”一看到自己残了的腿,再看吕红霞还能走路,他就觉得全身堵得慌,所有的事情都是吕红霞,要不是吕红霞贪心,他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把触手所能及的东西全都砸到了地上去。
吕红霞待在自己的房间,安静的等着,她数着时辰,等了盏茶的功夫,再进去吕父和吕月西的房间查看,那两人早已昏睡了过去。
她快速的翻找银子,可翻遍了所有的地方,根本一个子儿都没有。
她的眼睛里,忽然闪过毒蛇一样的光芒,几乎只用了一秒,她立即转身去了厨房,将屯下的油和酒都搬了出来,洒的满院都是,她举着油灯,站在吕月西那间房内,油灯的火苗把她的脸照的有些可怖,像是地狱归来的修罗。
吕红霞阴冷的笑着:“再见了,我的哥哥、我的家人。”
油灯扬起,火龙吞噬了一切。
……
南村里,鱼薇薇还没睡。
她正坐在蜡烛前,用一只极小的玉锉磨玉。
这玉是那天把银票存进钱庄的时候买的,成色很不错的羊脂白玉,花了三百多两,买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心疼,除了她当时手中有钱以外,还因为这块羊脂白玉,是她打算给江华做簪子的。
琢玉要技巧,而且费时间,她这几天白天基本窝在自己屋里,晚上也要弄到很晚才睡,但即便是这么用心,簪子也只是做了一半。
外面已经连狗吠都听不到了,鱼薇薇活动了下脖子,简单洗漱后栽到了床上。
得睡了,她明早还得做辣酱,辣椒都红透了,再不做成辣椒,只能晾成辣子干。
她当然更喜欢吃辣酱。
虽然这天晚上睡得晚,但第二天她还是起了个大早,本打算自己去镇上买点花生米,出门的时候却遇到石大林,石大林便帮她去了,她就在家中摘辣椒杆。
隔了会儿石大娘也带着小石头过来帮忙,惊奇的说:“上次你被蛇咬,石头就摘了这玩意儿把自己弄的哭了一个多时辰,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呛人……咱们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我移过来的野山椒,做成辣椒酱以后用来下饭。”
“……哦。”
石大娘没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