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王想了想,吩咐说:“你去给郡主换身衣服,明日带她一起前去。”顿了顿,又说:“好好劝劝她。”
樱儿福身说:“奴婢明白。”
樱儿和管家走后,鸿蒙王把信丢在罗汉桌上起身,揉着发疼的额角,长长吸了口气。
最近这半个多月把华云关起来,华云要死要活的威胁,他又何尝好受,终归是他放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如今竟然那自己给他的性命来威胁……顾潇然那臭小子有什么好的?他心里无数次反问,可又是真的无能为力。
顾潇然好与不好且先不说,华云就着了他的迷死心塌地成这样?
他很了解顾潇然,那小子,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勉强的了他,太子之位,未来的九五之尊他都用尽所有去拒绝,谁又能让他妥协接受自己不想要的?
可女儿到底又是自己的心间肉,要看她这么一直消沉下去他可怎么舍得?
所以他想带华云去见见顾潇然的祖父,看看……能不能想个什么折中的办法。
只不过,樱儿能不能劝服华云明天一起随他去灵台寺?
事实证明,樱儿不愧是他身边的人,晚了两个时辰就来回复说,郡主已经答应。
当然了,是和顾潇然的祖父一起踏青,华云哪有理由不答应。
鸿蒙王松了口气,今夜总算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一早,鸿蒙王带着华云出城前往灵台寺。父女二人坐在马车里,好一阵子都相顾无言。
终究还是鸿蒙王拉下脸,带着慈祥的笑容说:“今日天气好,带你好好散散心,别再跟爹闹脾气了。”
华云嘴巴蠕动了两下,嗯了一声,声音没什么起伏。
鸿蒙王想说什么,再劝劝她,但看华云这个样子,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一路上,父女两都没说话。
灵台寺位于城郊,路上就花了一个多时辰,等到了的时候已经午后。因为提前通知了寺中,今日已经并未接待别的香客,主持和长老早早候在了山门前迎接,对鸿蒙王恭敬的行了礼,“阿弥陀佛,王爷稀客,快请入寺,禅房之中已经备下斋饭。”
“嗯。”鸿蒙王大步走上台阶,六十多岁的年纪,脚步扎实稳健,虎虎生风,“太傅可到了吗?”
“太傅已经到了,就在禅房等候。”
“好。”
主持亲自引着鸿蒙王和华云从边门走往后面的禅院。
华云母亲生下华云不久之后就去世了,大姐早年去了封地,可谓是鸿蒙王一手带大的,那些宅院里初一十五上香拜佛的事情虽听过,但从未去过,正经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她一边走,一边随意瞧,跟着鸿蒙王和主持进了一处院子才收回视线。
禅房的门打开,顾太傅正盘膝坐在罗汉床上,面前摆着棋盘,也未起身,“王爷稍待。”
鸿蒙王嗯了一声。
顾太傅一旁的中年长随恭敬的请鸿蒙王入席,低声说:“昨日下午就到了,一直下这一盘棋,不过应该快乐。”
“嗯。”
鸿蒙王战功赫赫,但说白了是个武夫,对琴棋书画不开窍,也不感兴趣,坐在不远处抿茶。
华云却似有些好奇,一直往那边看。
长随认得华云郡主,虽然好奇这鸿蒙王赴约还带女儿来,却也知这些不是自己一个下人能过问的,低下头候着。
半盏茶的功夫后,顾太傅轻笑出声:“解了。”便松膝下床,长随赶紧过去伺候穿鞋。
这时顾太傅发现了华云,华云赶紧露出个乖巧的笑容。
顾太傅诧异了一下,看向鸿蒙王,语气间带着笑意:“王爷今日是带郡主踏青,顺道来赴老夫的约吧?”
华云有些不好意思:“让太傅见笑了,华云是听说这灵台寺风景好,我又没来过,听到父王要过来,就央求父王带我一起了。”
“灵台寺的风景的确不错。”顾太傅到了桌边坐下,招呼华云:“郡主也过来坐吧。”
“不了。”一项骄纵自信的华云,竟然难得收敛,局促起来,说:“太傅和父王应该有话要说,华云就不在这儿打扰二位了,这灵台寺很大,我得好好看看,若是想吃东西,我会找长老为我安排。”
鸿蒙王说:“也好,让樱儿跟着你,别乱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