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张文韬满面愁容地看着林毅和秦定远。
说实话,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这两人犯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一脸轻松。
秦定远还好一点,能看出来脸上泪痕还未干透,神色也有一些担忧。
但是林毅却神色平静,甚至见到他来还和他笑着打招呼。
“林县男,秦公子,这次闹得这么大,二位打算怎么办?”张文韬很直接地问道。
这两位始作俑者都这么光棍,他也不兜圈子了。
林毅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向陛下请罪咯,还能怎么办?”
秦定远:“我已修书一封送往京城,看来这次少说也得被也有禁足一个月了。”
张文韬:“.............”
“就...这?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担忧?这可是大辟之刑!”
林毅:“大辟之刑?没这么严重....张大人你也知道,这件事本身是徐家先挑事,我这算是自我防卫。”
“自我防卫?”张文韬一愣。
他虽然没听过这个词,但意思他还是明白。
可要这么说,那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他治理丰平不善导致的?
他有些不忿道:“林县男真是好口才!当街纵火行凶却被你说成是防卫之举,那你为何不说你是见义勇为?”
林毅眉头一皱。
这家伙是讽刺啊!
他立即不干了。
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都原原本本告诉了张文韬。
而且,最先就是他,确定徐世继掳走了丁香。
可现在他却反过来讥讽自己。
当官的都这样的吗?
都害怕自己摊上事情,而阻碍自己的仕途?
“张大人,你是陈州刺史,丰平乃陈州首府,可以说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可就是这所谓的眼皮底下,却发生了灯下黑的笑话,你不觉得羞愧吗?”林毅也不客气,直接就开始疯狂输出。
“我娘子不过是到当铺典当物品,换取些钱财,这有何过错?可徐家却污蔑她偷盗,还强行把人掳走囚禁一月有余。如果不是同乡之人相告,我娘子嫣有命在!而且我娘子一个妇道人家,被一男子囚禁如此之久,又名节何在!”
林毅越说越气,张文韬却是默然,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这几天他也派人打听过此事,确实就是徐世继掳走了丁香。
“您作为一州刺史,每天坐在衙门里公务繁忙,在下理解。并且,在无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在下也没求您帮忙。但现在此事已了,你却反过来指责我,这又是何意?”
“难道就只是为了不想受牵连,就要把黑锅摔倒我身上?”
张文韬急忙道:“林县男,你这是哪里话,本官身为一方父母官,本身就有守土安民的职责,哪里会害怕什么牵连。”
林毅冷哼一声:“那张大人今日兴师问罪又是何意?”
张文韬表情为难,纠结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你知道像这样的事情是决计瞒不住的,我必须上报。可现在你未经审问就直接一把火烧了徐府,什么证据也没了。你说我这奏折要怎么写?”
听到张文韬如此说,林毅脸色终于好了一点。
“此事您就照实写就行,陛下那边如果问起罪来,自有我去解释。”
张文韬有些不确定:“真就照实写?”
林毅点点头。
秦定远也道:“张大人,你就放心的写吧,这徐家不过是一个商贾而已,为富不仁鱼肉百姓,而且朝中有没有人撑腰,陛下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那....好吧。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们一句,这徐家其实还是有些人脉关系的。他们和当今吏部尚书徐有才是远亲。”张文韬小声说道。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纳尼?
和吏部尚书是远亲?
林毅心中一惊,急忙想叫住张文韬问清楚。
可张文韬却似乎早有准备,话一说完立马开溜。
此时,已经是个背影了。
看着张文韬消失的背影出身,林毅久久不语。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徐万年最后那句“你不能杀我”还真不是放狠话,人家还真有个当吏部尚书的亲戚。
林毅整个一个大无语,半晌,才对秦定远道:“老秦,这徐有才你了解吗?护短吗?”
秦定远:“来往不多....不过他貌似和我家关系不是很好。”
“嗯???”
秦定远:“看来这下麻烦了”
“不是麻烦了,是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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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丰平城南十里处有一条小河,名为曲水河。
河面不宽,约莫五长左右,沿河两岸杨柳青青。
早春时节,南方气温已开始回升,两岸花草初开,河风轻抚,花草柳枝随风起舞。
林毅和秦定远两人走在河岸边,迎着清风柳枝,踏着花草,竟有一种走在画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