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一惊,一旁的秦常义和秦诚两人也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
云慕道:“秦老将军爱孙心切,朕能够理解,但此去山高路远,战场又凶险万分。将军毕竟年事已高,还是安心在家,颐养天年的好。”他的声音平淡,可话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之意。
秦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咬牙道:“陛下,战事紧急。如今山巍军在北方驰援不及,唯有调动地方驻军方能有一丝希望。但现如今朝中已无将领可派,就是还有,在调度驰援,排兵布阵上又有谁能比臣更合适。更何况臣戎马一生,多次受恩于陛下,在此紧要关头又怎可退缩。”
云慕再次沉默。
他何尝不知道秦胥所言,但真要让秦家重掌兵马,他心中又怎能安心。
半晌,他一字一句地对秦胥说道:“秦老将军,你当真如此急切地想要领兵,你当真想要前往战场?”
秦胥闻言一呆。
秦诚和秦常义更是脸色大变。
他们刚想开口,秦胥已经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陛下!老臣为陛下为大周征战一辈子,绝不敢有半点不臣之心,实在是不忍看大周百姓受异族人践踏欺凌。若是陛下不放心老臣,可派一名监军随老臣一同前往。”
全场震惊!
陛下如此疑心,可秦胥依旧要领兵前往,甚至不惜让陛下派一名监军。
在大周的军制中,监军虽在军列,但却不受将领统帅。
并且,在军队中的权利和主帅平级,甚至更高,因为监军掌有军队中任何人的生杀大权。
云慕也心中震惊。
他深深地看了秦胥一眼,忽的一声轻笑。
笑声中夹杂着苦涩和无奈,他扶起秦胥,说道:“秦老将军真乃我大周柱石!”
秦胥道:“老臣惭愧!‘柱石’二字万不敢当,守土护疆乃我军人本分。再说了,臣这把老骨头,怎么也得死在年轻人前头。”
说完,单膝跪地,对云慕朗声道:“还请陛下下令,老臣誓死不负陛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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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城,州府衙门。
林毅一边听着手下汇报今日的情况,一边给秦定远处理伤口。
今天的战斗很凶险,羌人几次攻上城楼,他们死伤惨重,就连秦定远都因为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而力竭受伤。
要不是林毅及时赶到,估计秦定远现在已经壮烈了。
林毅能够救下秦定远,还要多亏了他做的竹筒炸弹。
而且,因为林毅还在炸弹加了铁钉和碎石,使得炸弹的杀伤力大大增强。
猝不及防之下,羌人攻城队伍在炸弹下吃了大亏,损失巨大,不得已只得退兵。
汇报战果的士兵声音激昂,说到羌人的惨状和退兵时更是眉飞色舞。
看得出来,他对今天的战果很惊喜,也对守城更增了一份信心,不过林毅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炸弹已经快用完了。
简单的用蒸馏酒给秦定远消毒之后,林毅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条放在酒里,用力的揉搓了几遍之后才给秦定远包扎伤口。
他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以秦定远这样的变态体格,应该不会死于伤口感染。
处理完最后一处伤口,林毅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救你一命,你打算怎么谢我?”
秦定远疼得龇牙咧嘴,刚才林毅那一拍刚好拍在他伤口上。
他有些幽怨地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公子若不嫌弃,小生愿以身相许。”
“滚滚滚!”林毅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什么玩意儿,还以身相许!”
秦定远也不生气,又屁颠屁颠凑了过来,说道:“小毅,你这包扎伤口的手法挺奇特的,也是你师父教你的?”
从秦定远第一次起疑到现在,差不多过去大半年了,林毅倒也不再和他玩神秘。
“对啊,不止这个,包括大炮和炸弹也是师父教的。你问这个干嘛,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嘛?”
秦定远:“我是想问问,你师父有没有教你在这种情况下怎么退敌?”
“退敌?你以为我师父是神仙啊?”林毅没好气道。
“你还记得昨晚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昨晚?”秦定远挠挠头。
“不记得了。”
林毅白了他一眼,说道:“算了,不记得也没关系。你去组织一下,准备弃城吧!”
“啊?”秦定远一脸震惊,不能置信地看着林毅。
“弃城?”
“对啊,有问题吗?”
秦定远完全没想到林毅会说出弃城的话,这和他平时可大不一样。
而且,他们明明已经打退敌人数次进攻,将士们的信心也大受鼓舞。
这种情况下还要弃城,如果不是认识林毅许久,他甚至都怀疑林毅是不是敌人的奸细。
“你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现在城里的情况你知道,我们不过还剩下千余人,而敌军至少还有十万人,是我们的一百倍!你说,这城要怎么守?”
秦定远:“你不是有炸弹?”
“已经快用完了!”
“啊?”
“怎么,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