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手停了下,闲生叹口气:“是,以我的力气完全可以抓住亭光,我之所以没这么做,是想让大夫人当众出丑,可没想到大夫人这么狠,居然直接弄死她,她才十八岁,正是好年纪。”
摊在膝盖上的书依旧是老子的《道德经》,尚漠兮翻开书页,看到了一句话:“万物芸芸,各归其根,其根曰静,静曰复命。”
希望亭光归静,以另一种自由的形态出现在这世间,而不是随意的恨和恼,以及满腹的算计。
“小姐,我从老爷的贤亭院经过的时候,碰到了林先生。”
林先生,莫不是?
手中的书“啪”地掉在地面上,地面上还残留着尚子年碰洒的茶汤,很自然的茶汤阴湿了书页,闲生弯腰去捡,抬头看到小姐呆滞的表情,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上次我们碰到的林先生,究竟是什么人,您怕他吗?
先生说完,从身后的架子上扯过一条白毛巾,仔细擦拭书上的茶水。
尚漠兮侧头看她:“你是说,林景霞?”
闲生嗯了声,疑问道:“不然呢?还有谁姓林?”
尚漠兮定了定神,手抓一侧的扶手起身去看外面的天气:“似乎要下雨。”
闲生笑着回她:“下雨才好,最好是瓢泼大雨。”
闲生真是个乌鸦嘴,话一落,天上就起了一个雷。
雷声过后,是接踵而至的滚滚乌云,凑热闹似的,簇拥在一起将阳光遮蔽。
紧接着,如仙子从天上倒水似的,下得满院瓦砾震天响。
前院给大夫人过生日的女眷,应该都躲在房檐下看雨落了吧,花赏不成,诗斗得无趣,就连茶也要有股子闷味,这可乐坏了闲生。
闲生放下书,站在门口的房檐下看雨,尚漠兮笑她的坏心思:“这可得逞了?”
闲生转身从里屋拿出个大号茶壶,举着一把伞走到院子里,她左看看右瞧瞧,终于降茶壶放在桃花树下,转身跑了回来。
鞋底湿答答的踩在地面上,收了伞,抓过一条抹布将鞋底擦干,闲生这才看着小姐乐:“小姐,这个雨水有纪念意义,赶明个奴婢给你酿壶老酒锋在树下。”
尚漠兮撇撇嘴,嘴巴里吐出个好字,想到今早上听说的,四妹妹卧病在床,朝着闲生唠叨:“我让你备的药可额备好了?”
闲生嗯了一声,回嘴道:“小姐,你交给我的事情大可放心。”
尚漠兮看闲生的衣服有些旧,心中不忍:“我给你做了好几套衣裳,换着穿呗。”
“从没有主子给奴婢亲自跑衣铺的,小姐,我可真是舍不得穿。”
“啥样的衣裳,倒不如给我瞧瞧。”
二人朝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均吃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