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汶掀开帘子,给简单微微福身,不等简单开口,轻浮的开口,“娘娘,夫人与二小姐来了。”
素心眉头微皱,在注意到简单脸颊扩展的笑意,不动声色的站在身后,掩盖自己的存在感。
慕容家的主母,桑曼玉,桑家唯一的女儿,从小宠爱于一身,这也导致她性格骄纵,肆意妄为,桑家是书香门第,桑曼玉的爷爷曾是辅佐太子的太傅,父辈也是状元,就连嫡亲哥哥也是探花,在这般书香门第之家,桑曼玉自是毫不逊色,被众人推崇,对世俗的眼光少了那份在意,多余对外界的探索与好奇。
直到桑曼玉遇见慕容若,出身不及她,却是才高八斗,才华横溢,最重要的是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不同于他人的阿谀奉承,慕容若会直白的指出,讨厌她,他有珍爱的女子,离他远点,简单来说,桑曼玉就是个抖m,愈是离经叛道,她的冲劲更足,在终于嫁给慕容若时,桑曼玉艳丽的面容充斥着满足与势在必得的兴奋。
在慕容家生活十六年,桑曼玉的恐怖,接受慕容婉记忆的简单深刻了解,在外人面前,桑曼玉表现出来的永远是温柔有礼,落落大方,亲切无比,而在暗处,那是一条含有剧毒的毒蛇,时时刻刻吐着蛇性子,在你放松的那一刻,咬住你的脖颈,一击即中,毫无还手之地。
再次见到桑曼玉,简单明显感受到心脏的剧烈收缩,那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这足以证明桑曼玉在慕容婉心中威压极深。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慕容舒与桑曼玉一同行礼,今日的慕容舒格外的平和,这模样,应该是被桑曼玉说服了,桑曼玉就有这种本事,起死回生,黑白交替,甚至你不会觉得有任何过错,就像是对待大婚之日一同进门的慕容若的表妹,慕容婉的生母木芙蓉,三言两语,绵里藏针,落落大方,表示自己的大度,再深刻的感情,也积不过长年累月的误会与摩擦,木芙蓉没有那般强烈的耐心,只有对慕容若满腔的爱意,在磨灭了这些情意后,残留的只剩下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哀。
从回忆中出来,桑曼玉与慕容舒还保持行礼的动作,慕容舒不适,精神与肉体,桑曼玉给了她一个脸色,慕容舒一声不吭,简单的手腕随意的勾搭在一处,笑意盈盈的说道,“素心,怎么这般没见识,哀家看到慕容夫人与二小姐,想起了点往事,慕容夫人不会怪罪哀家吧。”
“太后娘娘说笑了,不过是小事,臣妇怎敢。”简单盯着桑曼玉的眼睛,一丝极淡的凌厉消散在眸底,随之替换的是盈盈的笑意。
被加重的“怎敢”,简单差点笑出声,但也不能太过,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这么一条毒蛇,“素心,还不扶夫人起来,哀家忘了,你也忘了吗。”
“奴婢不敢,娘娘恕罪。”素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简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丫头,朽木可雕,在慕容舒即将没形象的落下时,素汶扶起慕容舒,在旁侧的椅子坐下,膝盖的无力感消失不见,慕容舒脑袋垂的极低,简单感受到那份灼热,无聊的把玩着昨日做好的指甲,殷红的花色果然美丽,像是鲜艳的血液。
简单淡然的目光轻轻落在素汶身上,背后无端升起一股寒意,素汶心底一紧,瞳孔微微一缩,低眉顺眼的抬起眼皮,恰巧落在简单毫无温度的眸子,素汶的腿毫无预警软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简单夹在指尖的手帕轻轻擦拭掉掌心并不存在的汗珠,素心接过手帕,收入怀中,素汶瘫软在地上,身体轻微的颤抖,额上冒着不受控制的虚汗。
“来人,将素汶拖出去。”素心盈盈一笑,“夫人,二小姐,素汶伺候不周,奴婢这就唤人将她拖出去,免得扰人清静。”不出几秒,鱼贯而出的嬷嬷将素汶拖了出去。
素汶苦不堪言,却也不敢在简单面前叫屈。
桑曼玉眼底寒意甚浓,化不掉的寒冰笼罩,以素汶为借口,当场给她下马威,一个奴婢,确实不是一回事儿,但是,踩着她铺的路落她的脸面,不可忍。
坐在旁侧的慕容舒能清楚感受到桑曼玉的怒气,比起从五台山回来那次更甚,更浓,更冷,慕容舒压抑着,心里强烈的抗拒,若说慕容舒这辈子最害怕的人是谁,桑曼玉当之无愧,对慕容若,她渴望父爱,求而不得,但慕容若对她,虽冷漠,却也是无动于衷,不像桑曼玉,深入她的生活,那份恐惧紧紧刻入骨子里,她喜欢的,她不喜欢的,桑曼玉喜欢的,她必须的接受,因为,那是她娘亲,她所做的一位都是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