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画圣

就在大梁用尽各种法子终于请出自己曾经的第一神将出山的时候，白水辞别京城，来到了一个山庄。

只见一道朱红色的大门紧紧闭着，门口两个石狮子蹲坐着，神态威严。

大门顶上，横着一个匾额，写着“人间仙境”四个大字，笔迹遒劲，望之不觉令人心生敬意。

白水深深吸了口气，抓住大门的把手，重重地叩了三下门。

响声回荡间，沉重的朱铁大门徐徐开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走出，只见他佝偻着背，脚下颤颤巍巍，一步一步慢慢踱到白水跟前。

白水凝神望去，只见他满脸皱纹，脸上沟壑纵横，手中拄着一根拐杖，俨然一副老病体弱的模样。

然而比他的身体更老的是他的心，他的眼神露着深深的疲倦。

老者瞥了白水一眼，淡淡问道:“年轻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沧桑低沉，白水心中不由一震。

老者发问，白水不好不答，所以他恭声说道:“在下有事求见庄主。”

老者仿佛没有听出白水语气中的不满，只随口答道:“你随我来吧。”

老人家走的很慢，白水就跟在他身后。

这条路很长，很静，却也很寂寥。

这是条长长的回廊，除了回廊上偶尔伸出的碧萝，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白水显得很疑惑。

老人家当然知道白水的想法，所以他已经开始解释:“你一定很奇怪，偌大的一个庄园，为何如此寂静？又为何如此荒凉？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破败。”

白水沉默了。

很多时候，沉默就是默认，默认，就是同意。

老者叹息道:“走吧，你会明白的。”

夕阳西下，已是黄昏。

老者走的很慢，他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已不用着急。

他已活得够久了，对他而言，见过了太多的大风大浪，已很少有事情能再让他动容，他已看破了世间的一切。

老者一边走着，一边慢慢说着话:“看到你，我就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看到了那个时候的我自己。”

老者的目光露出追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那个时候的我，跟现在的你，一模一样，血气方刚，无所畏惧，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这是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本是件好事，却容易被人利用。”

白水知他言有所指，只冷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老者叹了口气，悠悠道:“我年轻的时候，修为已经可以和门派中的长老们匹敌，那个时候，血气方刚，立誓要做仙林第一人，打败所有敌手。”老者笑了笑道:“我想成名，有人就给我机会。他们把一张张纸条给我，然后我就参加了一次次比试，然后我就成名了。”

老者的声音忽然带了些感触:“可是成名并不那么让人开心，我反而因此结下了无数的仇恨，和无尽的报复。我的生活再也无一日宁静可言，每天都充满了血腥，充满了杀戮，甚至每天夜里，我都会被自己吓醒，梦见自己倒在血琳琳的血泊中，身体却已千疮百孔。”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厌倦了杀戮，我累了，这样的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于是我隐姓埋名，这才有了后来的这座山庄。”

老者顿了顿，又徐徐说道:“我后来才知道，我之所以招惹这许多仇家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打败了他们，而是有人在我走后，残忍的将他们一一杀害。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