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仙儿又消失了,躺在旁边的狐狸动了动,逼着眼睛装睡。我伸手摸了摸狐狸尾巴,它还是不动,轻轻捏了捏,它唧唧两声白毛底下的皮肤泛红,两只前爪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仙儿,你尿床了?”
狐狸离开的地方有一片湿迹,我开着玩笑下床,又低着镜子照了照,发现后腰长出了三块角质的鳞片,暗想:看来不能用暴力掀,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后面两块鳞片长出来没有任何知觉,应该只是第一块生长时会疼。
有些事急不得,尤其是对于这种诡异的病,只能慢慢尝试,慢慢寻找解方。一觉睡到天亮,我用脚踹了踹脚头的狐狸,它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一只前爪探出被子,雪白的脑袋探出被单又快速的缩了进去。
我并着两脚夹住它,把它拉过来,刚抓住它的前爪,它反过来就是一口。
缩回手,手背被刮破了表皮,我哭笑不得的穿好衣服下床,说:“被有灵性的狐狸咬,老子也算开天辟地第一人了吧?妈的。”
“唧唧。”小狐狸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抬了抬头,脑袋歪在一边,仙儿出现在床前,满脸通红的说:“狐狸尾巴摸不得!”说完,仙儿又消失了,小狐狸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带着水雾的眼睛好像在说:你摸狐狸尾巴,我才咬你的。
“乖,不用担心。”我知道它很担心我的病情,这才故意逗它的。
狐狸尾巴、蛇尾巴……很多动物的尾巴都很敏感,都摸不得啊!
日上中天,黛儿背着装衣服的大包,抱着夜萧,静静的站在门外。我背着名牌旅行包,不过侧面却剪开了几条口子,小狐狸静静的睡在里面。看不见的仙儿拉着我的衣角,让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站了好久,好久,我看了一眼陈庄,又看了一眼关着的大门,转身走上了离开的路。
“怎么不见陈庄的人送你?”
踏上省道,黛儿跟着我走了一段很沉默的路,她忍不住打抱不平。我猛的停下脚步,回头冷漠的看着她的眼睛,说:“用不着挑拨,你做我的门客一天,我就当你是自己人一天。门客和陈庄不能拿出来相提并论,陈庄人不送我,自然又不送我的道理,就算我恨上陈庄了,你还是门客,不是吗?”
“老板,你真的误会了,我……”黛儿委屈的底下脑袋,说:“您做了这么多,他们只送你一下,来到谁还能说陈庄的不是?”
“如果他们来送,肯定会忍不住与全镇叫板。”我设身处地的想着,继续往前走,说:“相送不如不见。”
默默的往前又走了一段路,我说:“对不起,黛儿。我知道怎么回事,但真没见到一个人,心理感觉不是滋味,这才向你发脾气的。”
“其实,我也有您说的那种心思,想偏离陈庄在你心中的位置,把您霸占在手里。”黛儿低头走了好几步,坦荡的抬起头,笑了。迎着太阳,看着迷人的笑容,我眯着眼睛说:“你在心底把我当成了领导,才会出现这种想法。这种想法会慢慢磨灭你的野心和锐气,让你习惯跟在我屁股后面,失去踩着我的尸体上位的野心。”
“呃。”
黛儿愣了愣,不解的说:“这样不好吗?”
“不好。”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接着说:“因为我是一个没野心的人,我需要看着你的野心才不会和这个野心燃烧的社会脱节,不然,我怕自己突然有一天,变的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太上忘情。”
在埋葬招弟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向着一种诡异的境界在前进,之后王曼阻路、与陈皮打架、赵佳放蛇咬我、我表现出了怒,是认为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要怒了才怒的,内心深处其实很平淡;赶走周有义也只认为拜邪鬼的他不该留在四家镇,根本没有任何情绪。!
真正的危险不是龙缠腰,而是这种成道后,在道君境界下逐渐转变的心态。
这样的陈三夜很危险,随时可能舍己为人,认为是对的事情会理性到冷酷的去做。
“呃?”黛儿茫然的呆了呆,似乎没理解我的话,顿了会,她说:“您不怕我的野心把您烧死?”
“我只怕火候不够。”我叹息着。“走,我带你去杀人,见真正的世面。”
“呃?杀人?杀谁?”
“杀跟我小姨叫板的人,那人在虎丘镇炼五行小鬼,前不久被老鬼打散了两只鬼。残缺的五鬼只能炼生魂补充,说不定他在害人抓生魂。如果他在害人就有人生病,有人生病我就能医,顺手杀人抢劫,看他的传承里有没有关于龙缠腰的解法。”
<div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