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吧,吃完就好些了。”
容词景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瓷瓶里拿出了一粒药,放在手心上。
“可是我觉得心里不会好,药能缓解身上的浮躁却不能缓解内心的苦痛忧思。我记起脑子里的很多事情,就会觉得命运不公,世事无常,又觉得人情淡薄,世态炎凉。”
阮画眠是将自己置身于外人的位置,所以她本来是不太在意的。
可是近日里见了府里的三公子,还有名义上的表哥,她又窥探到原主的记忆,看到了的只是一个落魄可怜的女子。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知你心性纯良,故而不会劝你如何良善。只要行事遵从本心,你且放手去做。若遇不公之事,起而论之。”
容词景坐在轮椅上弯了身子,此时恍然觉得他们两人太像了。
所以他免不得会劝慰一番,担忧起这位。
恰逢女子抬头,他与那一双明媚澄澈的眼神相撞。
她这样清澈干净的人,不论是在哪里,应当都会是发光发热的。若是局限于太傅府这一方小小的宅斗院子,那是不公平的。
容词景拿起了药丸,准备喂进女子的嘴里,碰上了极其柔软的唇齿,不由得顿住了手。
良久,感觉女子牙关松懈,他将药丸塞了进去。
手指上传来了微微湿润,这才松回了手。
丹药入口,阮画眠咽了下去,刚才无意中舔舐到了那人的手指,她只觉得心里更加燥热了。
她看着面前离得很近的男子,不自觉想要凑上去,她忽然心想那清冷温柔的人,嘴唇会也是清冷的吗?
最终,她还是没凑上去。
自己心里的遐想罢了,拿到台面上就不好了。
阮画眠吃了药,心里也没那么燥热了,起身推着轮椅,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不公的事情,悲惨的命运太多了,我不过是千万人中的渺小个体,倒也是无所谓了。”
阮画眠调整自己的心态,等自己报了些该报的仇恨,自然是要与太傅府与外祖林氏断绝关系。
她说自己凄惨,可是自己身旁的人不也是很凄惨的吗?只是他向来是不会对人吐露的。
阮画眠推着轮椅,走出了这处假山园林。这场寿宴的真正热闹应当是要真正开始的,那位既然存了歹毒的心思,演了场极其精湛的戏,那自然是要有人去看的。
她走出去的时候,正好见到清鹤正在同人商量事情。
那人是沐小公子沐瑾瑜。
“咳咳。”
阮画眠出声咳嗽了下,让那两人注意到她。
“容王殿下,阮姑娘。”
沐瑾瑜跟在清鹤身后,站得有些拘谨,但还是用余光打量着这两人。
一人鹅黄衣裳,一人雪青衣裳,在一起看着极其般配。可惜的是,这两人若是能一同站着,容王的腿没有残的话,那才是更般配的。
“走吧,去看好戏了。”
阮画眠推着轮椅,沿着小道往前走,给她身后的两人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