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不懂画,看不出什么瑕疵,不过既然他的右臂受伤总归是会受到影响的吧!唐依依看了一眼凯文缠着绷带的手臂问:“你怎么会伤到手臂呢?”
凯文活动了几下右手的手指,眼里隐隐浮上一抹暗『色』笑笑说:“开车不心出了车祸!”
“医生怎么说?会好吗?”唐依依紧接着问,毕竟对于画家,手就是生命。
“会不会好我现在也看开了,就这样吧,反正我又不是非得靠画画吃饭!”凯文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轻松,只是不知道他经历了多久才产生这样的想法。
凯文一看就出身优渥,想必是真的无需靠他画画生活,唐依依视线重新转回到画中那个芭蕾舞者身上,这刻不由得就想到了她曾采访过的视跳芭蕾为生命的着名芭蕾舞演员秦舒。
“这画上的女子是你喜欢的人吗?”唐依依想只有心里喜欢才会把人画的如此惟妙惟肖吧!
凯文略微滞后半秒,随后将视线从那幅画上移开投向飘渺的远处,同时轻呼了一口气说:“应该说是曾经吧!”
唐依依看过去,“你们分手了?”
凯文忽而笑了,只是这笑让人看着不免觉得有些心疼,他道:“准确的说是我被抛弃了!”
凯文被深爱的女子抛弃了,这句话不禁让唐依依心口一疼,她心中的那个他难道不也是这样被自己抛弃了吗?
“她可能是有什么苦衷吧!”唐依依不知道自己这句脱口而出的话算不算是在为自己辩解。
“苦衷?”凯文苦笑,视线向另一侧避了避,缓了一会儿才说完后半句,“可能苦衷在一个人的心里永远都排在第一位吧!”
苦衷排在第一位!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苦衷却比什么东西都重要了呢?唐依依不再说话,似乎陷入某个难解的谜团无法自拔。
两个人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这时候唐依依看着手里的那幅画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低低地说:“苦衷就像是在两个人之间设置的一道障碍,如果没跨过去错失了彼此,那么是就此永远错过呢,还是不惜一切从头再来呢?”
凯文看着远处那一望无际的碧蓝『色』,唐依依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耳畔回响,永远错过,从头再来!
唐依依坐在那儿手握素描本一张一张向前翻,厚重的画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使得短暂失了一会儿神的凯文不由自主把视线重新转回来。
两个人并排坐在长椅上一起看着素描本上风格迥异的铅笔画,然而随着唐依依不断地向前翻看,她越来越能明显地看出凯文画作上的瑕疵之处,越往前瑕疵越多,越往前线条越不平滑,可见凯文手臂的伤也是在一点一点经历着漫长的术后恢复期。
“知道玉豆角的寓意吗?”那个洁白通透的玉石豆角在唐依依的手腕上一晃一晃,凯文随口一问。
“啊?”唐依依反应过来抬起手『摸』了两下那个豆角说:“啊!这个还真不知道!”
“平安健康,多子多福!”凯文说完,视线向上转向唐依依捂得严严实实的脸。
平安健康,多子多福,多子,多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个字,唐依依腹部的伤口隐隐一痛,她一丝一毫都不敢去想她刚刚失去的那个孩子,慌忙把玉豆角往袖口里塞了塞,僵着嘴角说:“你懂得很多啊!”
唐依依下意识又向前翻了一页线圈本,结果却翻到了封皮,简洁的封面『插』画下面用水笔写着凯文的英文名字kviu。
u,唐依依盯着那个用拼音表示的姓氏,脑子里不仅就想难道这么巧凯文也姓慕,她转过头望向凯文,发现这刻他也在看封皮上自己草书的名字。
不知为何,唐依依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十分难以置信的想法,于是在发现他哪里有些似曾相识之后,她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素描本上的名字,像闲聊一样,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问:“凯文有z文名字吗?”
“当然有!”凯文唇角噙着一抹笑,对她也不隐瞒。
“应该是一个听上去很文艺范的名字吧!”唐依依盯着眼前那两个英文字母u,心口砰砰作响。
“慕少麒!”凯文注意到在他说出自己的z文名字后,唐依依的手指尖明显颤了一下。
说实话,唐依依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过她坚信世界上绝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她心里的所有猜测都是对的!
“你男朋友想必也不会允许你在外面呆这么久,不如我送你回去吧!”即便隔着厚厚的围巾,凯文也能看出唐依依此时此刻的不自在。
“哦,好!”唐依依十分庆幸自己现在有可以用来掩饰的一层盔甲,她将素描本还给凯文,丝毫不敢跟他再次对视。
凯文将唐依依扶回轮椅,然后推着她朝着百米开外等在门口的冯姐走去。三人一起回到了温暖如春的室内,看着唐依依即将进入病房,凯文在后面唤了她一声,“依依!”
轮椅上的唐依依转过脸,然后就看见凯文对着自己笑了笑说了两个字,“谢谢!”
想必他也只能因为一件事要跟自己致谢,唐依依对着他浅浅勾了一下唇角,然而隔着围巾,她唯一『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笑意之下却是难以掩饰的苦涩!
高大围一定是发现了最近两天自己的反常,否则不会突然拿着一封美国某高校校长的亲笔信给她看。
“这是什么?”半靠在床头的唐依依接过信封诧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