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看着那条小蛇,倒是一点畏惧之色也没有,只是冷笑两声,扭过头看也不看刘媚。我和冯书桥都没空去管她们两人,而是在拉着虚弱不堪的吴阳阳查看伤势。
吴阳阳身上有血污,脸上也有伤口。脸瘦了一圈,嘴唇发白干得都要掉皮,一看这两天就没有少受折磨,冯书桥看了,脸色非常难看,压着愤怒的语气。对吴阳阳轻声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吴阳阳什么话都没有说,眨了眨眼睛又闭上了,眼角忽然滚出几滴眼泪,顺着满是血污的脸庞一点点滑落下来,看得我们心惊肉跳,吴阳阳一向以男子汉大丈夫自称,非常的大男子主义。平时又贫得不得了,别说哭,就是哭丧脸都很少见到。可是他现在居然这样,让我心里非常不安。
冯书桥显然也被吴阳阳的反应吓到了,又低声问道,“怎么了,阳阳?”
吴阳阳咬了咬唇,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狠狠的看了那老太婆一眼,半晌才道,“把她带回去。”
刘媚听到吴阳阳如此说,便干脆将手上的小蛇一把放到了老太婆的嘴里,那老太婆挣扎两下。小蛇还是钻进了她的肚子,她弯着腰干呕两声,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却已经被刘媚推推搡搡的往外拉去。
因为这一路还有许多住户,好些似乎都是认得这老太婆的。为了掩人耳目,刘媚故意假装用手搀住老太婆的胳膊,压低声音道,“等下你要是敢动一动,我就催动蛇蛊,叫你生不如死。”
老太婆依然只是冷笑,跟着我们一步步往外走去。冯书桥将自己的衣裳拖了一件下来披在吴阳阳身上。又在房子内找了一件纯白的带帽袍衫替他披上遮住脸面,也跟了过来。
果不其然,之前外面那两个一起聊天的老太太,一见到老太婆被刘媚搀扶着,都热闹的问道,“阿婆,怎么,你要出门?”
冯书桥笑了笑,“我们请老奶奶出去吃饭,谢谢她一直照顾着我们的朋友。”
那两个瘪嘴老太太一听,脸上露出艳羡,“嘿嘿嘿,租个房子还有人请吃饭,真的是好运气。”
我们也没有多做停留,径直往外走去,一路扶花遮柳,总算快走出这乱糟糟的棚户区,刚走到大道之上,忽听得刘媚一声苦哼,回头一看,只见那老太婆已经一反刚才拿颤颤巍巍的神态,身体矫健如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步履带风一般,迅速的蹿到了一旁的另一条小巷之中!
冯书桥手上扶着软弱不堪的吴阳阳,刘媚也已经瘫倒在地,我们根本不可能去追那老太婆,我恨得牙根发痒,却什么也不能说,只有加快脚步赶到刘媚身边,她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腰部,我扒开一看,只见她捂住的部分,有一个深深的伤口,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所伤,皮肉翻开,不断地往外冒着血。刘媚痛苦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我吓得不知所措,回头问冯书桥,“这可怎么办?”
冯书桥还没有回答,刘媚便道,“快带我回去,那死老太婆是用手抓伤我的,伤口现在不痛反痒,她的手上一定有毒,我得回去解毒。”
我只好依言,将她扶了起来,拖拖拽拽的把两个伤号拉到了车上,冯书桥狂踩油门,一路连红灯也闯,总算是在刘媚血流过多昏迷之前把他们两个都带了回去。
一到家中,我们便把她们两人都送到刘媚房间,我听着刘媚的指示,先找了一些普通的伤药,给吴阳阳处理了一下伤口,吴阳阳情绪似乎低到了谷底,一直闷不吭声的躺在那里,眼角湿润。这让我们全都不敢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刘媚弄好吴阳阳的伤口之后,却独自坐在床边的地毯之上,依旧是用手捂着伤口,半晌也没有再让我帮她拿找药粉,我看着她依然再不停渗血的伤口,不由问道,“刘媚,你自己的伤口怎么办?”
刘媚惨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伤口的毒,我解不了。”
她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慌了,弯下腰朝她的伤口一看,只见刚才还流着鲜血的伤口,已经变作乌黑,划开的皮肤也开始溃烂,还没有凑上去,已经散发出一股股的恶臭味儿,就像尸体腐烂的味道一般。
我惊道,“这可怎么办?”
刘媚淡淡道,“等。”
“等?”我不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