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兄前几日才在家中冷静思过,怎么今日一见,还是这么大火气呢?”墨绿长衫少年手持折扇,对着那何家纨绔,笑得十分无害。
若不是听到他的话,就看样子,保不齐旁人还要以为他俩是多好的关系。
那何家纨绔似乎对墨绿长衫少年十分忌惮,尤其见沈炼与许亦楠言语之间似乎十分熟稔,一下神色就慌张了起来,也不喊冤,也不告状,反而直呼:“都是一场误会!误会!”
说着何家纨绔打量了一眼许亦楠,再堆着笑,压着嗓子问那墨绿长衫少年,道:“旭和老弟,这小子是和你啥关系啊?怎么沈家别庄的小子也认得他?”
墨绿长衫少年但笑不语,只盯着何家纨绔看。
何家纨绔见墨绿长衫少年不答话,脸上的笑便有些僵。
但何家纨绔也有许言夏不知道的优点,比如脸皮厚,比如很会审时度势,看人下菜。
所以那何家纨绔并不因为墨绿长衫少年的态度生气,反而十分识趣的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就打算开溜。
然,就在这时,本来躲在人群后边的白衣女子突然冲了出来,随后以一个十二分柔美的姿势,跪倒在了何家纨绔与墨绿长衫少年的面前。
“嘤嘤嘤......奴家的命好苦啊!多谢这位公子出手,才不至于叫方才的两位公子因为奴家伤了和气。”
许言夏本来在给许亦柏检查伤势,见到那女子这番形态,只觉得这事儿突然有了看头。
在用神识反复给许亦楠检查过,确定他的筋骨内腑都没有受伤后,便抱着手看起热闹来。
原本许言夏以为那墨绿长衫少年是个古道热肠的少年郎,见到这凄苦身世的柔弱女子,定然要怜香惜玉的,谁知那少年在那女子倒地的瞬间,立马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三步。
还将折扇打开,半掩口鼻,就好似那女子身上能有什么气味儿能熏着他似的。
那女子显然也没想到墨绿长衫少年会是这个态度,使得她之后的表演就不再一如之前的顺畅,这让许言夏的看戏观感大打折扣。
墨绿长衫少年全程没跟那女子说过一个字,只挥挥手,叫来站在身后的童子,给了那女子一块五两左右的碎银子。
那童子也机灵,十分大声的对那女子说:“见你可怜,我们少爷赠你五两葬父。照青阳县的规矩,五两银子的丧葬,想来也十分体面了。你自回去办事吧,也不用谢我们,我们少爷是菩萨心肠,每年这施舍不知多少银子给卖身葬父、卖身救母这样的可怜人。你若真心想感谢,等你葬了父,就对着天边,心中默念我们少爷的好话,磕几个头就是了!”
那女子在那童子说完之后,显然不知如何应对了。
尤其周边看热闹的人,还都纷纷附和那童子。
一场热闹,在墨绿少年的速战速决下,就这么结束了。
因为许亦楠挨了打,送信的事情自然不能如期进行。
且有沈炼在,他那张嘴,一打开就似乎合不上似的,嘚嘚嘚的在许亦楠几个耳边说个不停。
“嗨呀!楠哥儿,你咋到东城区来了?还惹了何家的那位,待会儿赶紧回去吧!何家那位可是记仇的,今日是白公子在场,他不敢纠缠,不然你今日可怎么下台?”沈炼一边给许亦楠摸着筋骨,一边碎碎念。
也不等被人回话,他又自顾自的讲道:“你是不知道,近来何家可是风头正盛,连我沈家都要退避。若不是堂叔祖这一支正好回乡,我都不敢得罪那何家小霸王的。”
一边给许亦楠检查完,见许亦楠没有受伤,便语气轻松了些,感慨道:“你小子就是结实,被这么打都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