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从本草经上点出十种药材,再对应给她看实物,她不出一刻钟,就能将这十种药材的功效、区别全部说出来。
不过,算术上,学两位数的加减,许知秋算得很快,一学到三位数的加减,她这计算的速度就不行了。
许言夏觉得自己是发现了许知秋的天赋。
所以在教完一个时辰的课程后,许言夏一边收拾书本笔墨,一边问许知秋:“知秋姐姐,你喜欢学这些药材之类的东西吗?”
许知秋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许言夏只好换个问题,“那知秋姐姐,你想一想,你愿不愿意学医术啊?”
许知秋惊讶,“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着能认字就足够了,没想过这些......”
“那知秋姐姐这些时日就好好想一想吧。若是你想学医术,我便从药材开始教你,若是不想学医术,你就想想你有啥想学的呗。”许言夏道。
许知秋似乎还是茫然着,许言夏也不催促她立马就思索,而是转移话题,说起了白天家里的事情。
两人闲聊了两句后,见时间不早了,也就各自休息了。
第二日许言夏上午依旧是在仁济堂冷冷清清的熬着药膏。
下午的时候去听梅园,不出许言夏所料,他们几个人的文章,没有一篇让白老先生满意的。
许亦柏是在农家生长的,虽然也懂一些稼穑之事,懂得百姓的艰苦。
但也因此,他的观点十分激烈的反对伤民力的役令。
白老先生说他的眼光没有打开,所见所知过于狭窄。
而沈熠则是一直身居伯府,根本不懂得底层百姓的艰苦,文章里都是从上层高位的角度,来讲述这征役令符合长治久安的之策。
白老先生对沈熠的点评也十分尖锐,直说他是丝毫不体察真正的民心民意,文章飘飘荡荡浮于表面,讲得都是些虚论。
这回得夸奖的反而是许亦楠。
许言夏觉得,大概这就是少说少错吧......
许亦楠的文章就是将她的几个观点摘了出来,但是只摘了重要部分,再结合他自己这些年在许家村干农活的亲身体会,为百姓诉了一回苦。
白老先生说许亦楠很有仁人之风,文章虽然浅显,但是动人。
因为大家写得都不是特别好,所以之后的几天,许言夏下午的课就不再继续在听梅园上课了,而是被排到县衙去打杂。
县衙里几个账房见到许言夏来,都很是热情。
不过许言夏几个这回到县衙却没有碰过账本,而是一直在各种户籍册、田亩册、役令册中挣扎。
县衙每过几年也是要重新整理一次相关文书的。
青阳县是个中县,但其实人口以及田亩的数量,可以和稍差一些的上县媲美了。
所以每次文书的整理,都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工程。
当然,许言夏几人来帮忙,肯定不可能让他们去接触那些特别重要的文件文书,他们主要是来打杂的。
比如对照户籍册与田亩册,清点这些数据对不对得上;还比如将一些不清楚的文档归类,查找一些陈年文书,看看是否有错漏、缺失。
许言夏几人就是干这些琐碎又费力的活计的。
白老先生将许言夏几人扔到县衙,陈县令笑得脸都要起褶子了。
往年这些事儿都是交给下边略认得几个字的差役做的。
但是许多差役认字都不多,这个事儿又是个磨耐心的事儿,所以常年下来,因为这些差役的缘故,不知道使得多少文书档案错乱错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