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比许言夏更早得知隔壁滋越县的情况。
滋越县就是蒋氏娘家所在的县城。
只不过蒋氏娘家在滋越县与青阳县交界处,想比滋越县的县城,离青阳县的县城还更近一些。
要不然蒋氏也不会嫁到青阳县来了。
这回滋越县闹出了疫病,疫病主要爆发在靠西南边儿的几个村里。
那几个村平素都有大山围绕,相对封闭,又穷人也不多,所以往日根本没有谁会将目光注意到那几个村子去。
可那几个村里连着的,这疫病一出来,便是几个村子一起废了。
滋越县的县令也是个狠心的,他是亲自到那几个村子去坐镇了。
但是他也下了令,凡是有相似病症的,都被强行圈起来隔到最偏僻的那个村子里去。
有些已经病得不行的,他就不浪费人力物力再救,直接将那些症状严重的弃之不管,等人一死,便立马用火烧个干净,连骨灰都是挖了深坑混着埋了。
县令之间当然也是有交流的,陈县令将青阳县内的防治经验转达给了那滋越县令,所以滋越县如今也是被差役们逼着烧开水喝。
但滋越县不比青阳县,且陈县令最开始是从城内推行这个法子的,由城内带动城外,四处宣讲,主要以怀柔教化,使得百姓听从。
滋越县令此时已经火烧眉毛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教化?
他直接从青州府申请了一队五百人的军队,调度着兵士,在滋越县内设置了许多关卡,每个关卡都留一队二三十人的兵士沿着一路的村庄,凡是看见某个村落比较脏乱,就会进去细细搜寻,若是发现有人没有用青蒿水洒扫过房屋院子的,就直接抓起来打个十板子。
虽说这样强压之下,百姓是害怕而听从了,但是也使得百姓怨声载道。
许言夏有时候觉得奇怪,明明自己也没有藏私,怎么治病怎么解毒,全数记录下来交给陈县令了。
想必陈县令也是讲这些法子毫无遗漏的告诉了滋越县的县令的。
但不知为何,那滋越县的瘟疫却越闹越严重,过去半个月了,连许亦楠与沈熠一行人都从府城回来了,滋越县也还没有从疫病的戒严中放松出来。
且据有些冒死从滋越县逃出来的人家,说滋越县因为这个疫病死的人越来越多了,那滋越县县令也像是失心疯了。
逃出来的难民说,最开始那县令还给病人治病,到后来只要发现你有发热发冷之类相关的症状,便不由分说,直接关起来。
而这些人,大部分被关了几日后,病情加重,就难逃一死。
甚至有人传,按滋越县令并不是等人病死了再焚尸,而是好些人还喘气儿呢,他就直接当死人拉出去活活烧死了。
许言夏听到这些个小道消息的时候,心中震惊不已。
她自打来到这方世界,就知道青阳县有过两个县令。
陈县令之前那个县令,也是个爱民的好官,从来不曾多收一厘税赋,也从不乱征徭役。
许言夏没有与上一任青阳县县令见过面,但是听这四邻八乡的都说过,那县令是一个十分尊重读书人,看重教化这个事儿的。人家在位期十年,整个青阳县可是考取举人最多的十年。
至于陈县令,虽然刚上任时,用了何家那一家子狗仗人势的,使得底下百姓吃了些苦,但是人家也是个清廉公正的好官,不仅处置了何家那一家子,还总是到各乡各村去体察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