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没有向俞岱岩道别,只是对母亲说自己要去找蝶谷医仙胡青牛,然后母亲说了一句话,就让他愣住了。
“你知道胡青牛在哪吗?”
“呃,蝶谷吧。”
“那你知道蝶谷在哪吗?”
宋青书落荒而逃,去找四叔张松溪,四叔江湖经验丰富,必然是知道胡青牛在哪里的。
但是等他找到张松溪后,对方却也不知道胡青牛的确切位置,只知道在安徽附近。
“所以四叔这次你也会下山去寻找胡青牛吗?二叔呢?他也去吗?”宋青书问道。
张松溪摇摇头:“下山是下山,不过有你去找胡青牛就可以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去一趟金陵。”
“金陵?去哪里做什么?”宋青书很不解。
张松溪笑着说:“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是很重要的事。你二叔陪你七叔去天山了。所以这次找胡青牛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宋青书点了点头说:“嗯,既然知道大概的方位,过去找就完了,一天找不到就找十天,十天找不到就一个月,一个月找不到就一年!总能找到这头青牛的。”
“好!四叔好看你!”张松溪拍了拍宋青书的肩膀,“不过你这次下山,四叔送你一句话,务必牢记。记住!切莫多管闲事!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有多少都是从多管闲事这四个字开始的。”
“我记住了!您放心!”
两人说罢,便各自分开。
宋青书再回到凌雪雁的房间,发现母亲已经把行囊收拾妥当,此刻正坐在一旁与杨瑶琴谈话着。
杨瑶琴看到宋青书走进来,轻轻对他点了点头,继续听凌雪雁讲话。
“娘!我这便要下山了,给您道个别。”宋青书走过去,轻轻拉起母亲的手。
凌雪雁拍了拍儿子的手说:“你这次下山不比之前,上次有你太爷爷照顾你,这次就你们两自个,一定要注意安全。”
宋青书一听,目光转向杨瑶琴,杨瑶琴对他一眨眼,便像是说定了一般。
宋青书倒是无所谓,带上杨瑶琴也好,剩的她一个人在山上连个练功的人都没有,再说一起相处了五年,突然分开也有些不习惯。
凌雪雁一路将两人送到山下,眼看着两人骑上马沿着大路远去,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待到两人彻底看不见后,凌雪雁依旧在原地伫立良久。
突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了出来,搂住她的腰,凌雪雁也顺势将身体往后一靠,便靠在一个软乎乎的肚皮上。
来人正是宋远桥,他同样看着儿子远去的方向,轻轻吻了吻妻子的头发。
“你说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有看着孩子远去的一天呢?”凌雪雁问丈夫。
宋远桥答道:“是啊。为人父母最欢心地便是看到子女出人头地,可出人头地就意味着分别和距离。”
凌雪雁红了眼眶:“可我们的孩子分别的也太快了点。他才七岁啊。”
宋远桥苦笑一声:“你说他十七都有人信。”
凌雪雁摸着丈夫搂着自己的手说:“愿真武大帝保佑青书此生平安,平安足矣。”
宋远桥重复道:“是啊,平安足矣。”
再说宋青书两人正赶着路,不多时竟然淅淅沥沥地落起雨来,打湿了正在纵马狂奔的少男少女。
“瑶琴,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宋青书在马背上说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杨瑶琴耳朵里,即便是天地间的雨声、呼啸的风声以及狂奔的马蹄声都丝毫没有影响。
“嗯。”杨瑶琴同意道。
很快,两人便来到一间路边的破庙中,宋青书将马儿也牵进庙中,绑在角落里。
两人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但庙中狭小空旷,两个遮蔽的地方也没有,所以两人也就没有换衣服,只是稍微一运功,内力透体而出,便将衣衫烘个干净,虽然有些皱皱巴巴,但也好过湿衣在身。
宋青书练了五年的【先天功】,起点便比平常武人高了不止一筹,烘干衣服自然不在话下,而杨瑶琴自幼练习【九阴真经】,论内力的深厚比之宋青书还要高上几分,只是在质上不如宋青书的先天之炁纯粹,但也得寻常二流高手能够匹敌。
两人靠近火堆,看着门外的雨幕,各自想着事情。
宋青书想的是怎么找到胡青牛,而杨瑶琴此刻想的却是她的父母,五年时间杳无音信,让这个柔弱的女孩时常感到孤独。
“瑶琴,你看。”宋青书发现女孩神色有些黯淡,知她想到父母了,便想转移一下女孩的注意。
待杨瑶琴看过来,他伸出手,竟将右手缓缓伸进火堆中,又缓缓退了出来,再看他的右手,依旧莹白如玉,不见丝毫烧伤的迹象,而在他两指间,却夹着一块兀自燃烧的木块。
杨瑶琴再仔细看去,就见宋青书的右手皮肤下,隐隐有一缕缕地荧光在游走,正是这些荧光,保护着他的手不被火焰灼伤,杨瑶琴知道那荧光便是宋青书的先天之炁。
如果让她来做的话,她是万万做不到的,这便是先天之炁的独特之处。
杨瑶琴看到那团火焰在宋青书的五指间跳动,像是一团火焰的精灵一般,被赋予了生命,最后那火焰跳动越快,竟将宋青书的手掌都包裹在内,他的手掌就像是一团火在燃烧。
下一刻,火焰从宋青书的手中冲入雨幕中,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杨瑶琴隐隐听到一声雨水浇灭火焰的嗤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