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道:“我不知,他平日里不会让我进他房间的。”
张松溪便四处翻寻起来,他先是在房间的柜子中着了一阵,见都是这衣服,没有半点药膏的痕迹,然后又一手抬起床榻,发现床下也是空无一物,不由得皱了皱眉,暗自猜想难道阿二没有黑玉断续膏?
不过他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身为金刚门中功夫最高的人,再加之黑玉断续膏的秘方都由他保管,若说阿二没有成品的黑玉断续膏,张松溪却是不信的。
他目光在房内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已经把能藏东西之处都寻遍了,也没有任何发现,不由喃喃自语道:“难不成还真能上天入地了?”
突然,他目光一凝,猛的抬头往房顶看去,只见头上一根粗大的横梁由东至西横穿整个房间,莫说藏个东西,便是身形瘦弱一些的人,也都能藏的下。
张松溪脚下一动,轻飘飘上了房梁,打眼一看,房梁上却是空空荡荡,除了灰尘之外,再无半点事物。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若非此地不宜久留,他当真想把这个房间翻个底朝天。
想着便准备跳下去,目光却在不经意间发现房梁最西边有一节梁木的颜色不对劲,整个房梁都用杉木搭建,通体颜色较浅,却唯独那一处颜色略深,若不仔细看,却也难以发现不同。
张松溪身形一动,在房梁上上下一翻,便来到这最西边的房梁处,这时离得近了再看,果然发现端倪,这处颜色较深的地方,却是后补上去的一块木头,藏于房梁最西头,打眼一看还以为是光线明暗变化产生的错觉,若不是来到跟前自己观察,是绝不会发现问题的。
张松溪一指点在那处木板上,竟直接将模板穿透,原来这块颜色略深的木板却是极薄,只是当成一种伪装盖在上面,下面却被掏出一个小洞,张松溪把木板拿开,就看到一个长有一尺的瓷瓶,严丝合缝地躺在房梁中。
张松溪脸露微笑,轻轻一敲房梁,便将那瓷瓶震起,在一挥手,那瓷瓶便消失在他的衣袖中,拿到瓷瓶后,他正准备翻身下去,却发现瓷瓶下面还压着一些银票,张松溪顺手掏出,随手一翻便发现不少于数千两,他二话没说也揣了起来,在伸手往房梁里一摸,发展再无其他后,这才翻身落到地面。
“走!”落地后,张松溪对阿三说了一个字,便一手推着他出了房间,自己也紧随其后。
两人一路无话,快步往出走,结果就在马上出门的时候,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止住了阿三的脚步。
“阿三,你要去哪?”
张松溪见阿三止住脚步,心中不由得一震,待见到阿三回转身体,朝来人躬身一礼后,便知道来人的地位比阿三要高得多,他不好说话,只得跟随阿三一起转身行礼,然后偷偷瞧了一眼说话的人。
只见来人竟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生的秀美异常,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又炯炯有神,肤色嫩白竟似比她身上所穿绸衣还要嫩滑白皙几分,身上头上虽然未佩戴什么精美的首饰,但一种华贵之气还是油然而生。
此刻小姑娘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阿三,见阿三躬身行礼,便对阿三道:“不必多礼了,回答我的问题。”
阿三恭敬道:“回郡主,小人正准备与友人一同去吃酒。”
那被阿三称为郡主的小姑娘随即又把目光转向张松溪,见张松溪是个短小精悍的中年男子,便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知你这位友人如何称呼?”
张松溪不等阿三答复,便开口道:“在下一介匹夫,江湖中无名之辈,贱名不足挂齿。”
那郡主却道:“是人总有个名字,我叫赵敏,你叫什么?”
张松溪听她说自己姓赵,便只好说道:“在下河南张松。”
赵敏想了想,待发现自己脑海中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之后,便摆了摆手道:“你们既然要去吃酒,那边去吧去吧。”
阿三再次躬身道:“那小人告退了。”
赵敏点点头,突然开口道:“苦大师,我们走吧。”
她这话一出,张松溪便猛然发现赵敏身后多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只见那人身材魁梧,长发披肩,一副头陀打扮,但脸上横七竖八添了数道伤疤,看上去极为可怖,头发竟是红棕之色,显然并非中原汉人。
张松溪心中一惊,形象如此独特之人,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是说他一直都在,只是自己发现不了而已。
却见那头陀此时也朝张松溪看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精光爆射,一股威势自两人中间产生,却又倏忽间消失不见,仿佛是错觉一般。
张松溪再看时,那头陀已随赵敏离开。唯恐夜长梦多,张松溪便和阿三快步离开汝阳王府,往城外桃树林方向而去。
他们没有发现的是,就在两人离开汝阳王府时,赵敏与那头陀已然回身看着他们离开。
只听得赵敏说道:“阿三不对劲,他在骗我。苦师父,还得劳烦您跑一趟,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做什么?”
那姓苦的头陀却是比划了一个斩首的动作,然后又指了指王府内院方向,张开双手做了一个吃人的动作,他双手挥舞显得滑稽,却原来是不会说话的哑巴。
赵敏娇哼一声:“又拿爹爹来吓我。我只要你去看看他们做什么,不要你杀了他们,否则爹爹又该也怪我了。你快去快去。”
苦头陀咧开嘴角无声地笑了,然后转身便朝阿三和张松溪离去的方向追去。
赵敏见苦头陀离开,便转身往王府内走去,只见她走起路来步伐紧凑,浑然不似大家闺秀那般轻柔细微,倒有些潇洒恣意之势,比之寻常男子更有几分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