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高阳王,一幅讨打的模样,顾松筠恨得牙痒痒的。
她白了朱高煦一眼,明智地没有说什么,实质是她大致知道锦衣卫在外面的名声。
朱高煦见她生气,愉快地说道:“说说吧,心里可有怀疑对象?”
顾松筠看了张辅一眼。
张辅立即明白了她的顾虑:“这是高阳王。但说无妨。”
顾松筠很快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高阳王。”她向朱高煦拱手一揖:“我们收到消息,有人利用军队运粮的机会贩卖茶叶到北边。”
朱高煦倒吸了一口凉气:“谁这么大胆子?”
他想了一想,又说了一句:“盐茶铁器都是关乎朝廷大计的事,普通人应该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能耐!”
顾松筠笑着看了他一眼:“正是。”
张辅插口道:“没想到你推理能力还不错。”
朱高煦明显认真起来,坐直了身子,他没理会张辅,直接问顾松筠:“那么到底是谁?”
顾松筠笑道:“说出来与高阳王无益。”
朱高煦老大不耐烦:“行了,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又不会向那些人去通风报信。”
“是皇族。”
“到底是谁?”朱高煦恼了。
“晋王和驸马欧阳伦。”
“咝——”朱高煦牙疼似的倒抽一口气,捂住了嘴。
张辅笑道:“叫你不要问。”
朱高煦忽然恼怒:“这个怎么能不问!咱们在北疆打死打活,他们却在走私茶叶通敌!你们知道朝廷为什么要禁茶叶?茶叶是拿来换马匹的!没有马,我们拿什么和鞑靼人干仗?”
他越想越气:“现在还要杀人灭口?不行,我得向父王报告!”
顾松筠冷静地说道:“殿下,你父王只怕也知道这事,只是兄弟手足,他也无可奈何。”
张辅看了她一眼:“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干什么锦衣卫!你也不想想,在庆州的时候张翼就要抓你了,这么长时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顾松筠失笑:“你真当我锦衣卫无人不成?”
“这次呢?”
“这样的事情平常得很!”这姑娘还挺倔强。
张辅皱着眉对朱高煦道:“那鹤庆侯就是其中的一个,他胆子真够大,连你都敢刺杀,何况是贩卖茶叶呢?”
“现在他死了。”朱高煦陈述道。
张辅也用陈述的语气说道:“但他死于违反军令,不是死于走私茶叶。”
顾松筠默默地听着。
朱高煦看了她一眼:“这锦衣卫缺人手缺到这地步?居然还弄个女人来侦察情报?”
“家父只生了我这一个女儿。”
“哦……”朱高煦沉思了一下,“这就没办法了,除非你招个赘婿,这锦衣卫又不比别的军户,可以找族人顶替。”
顾松筠无奈一笑。
朱高煦想了想,又看了张辅一眼,终于不再出声。
这时候农家那妇人送来一撂麦饼和热水,几人都饿得狠了,各自抓起一块饼子就吃了起来。
张辅看着她白里透红的鹅蛋脸,身体坐直,不再一幅咸鱼样子,认真说道:“顾姑娘,我们刚刚才谈好赚钱大计,可不希望你很快就被人暗杀。这才刚刚回北平,以后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来!”
朱高煦笑了:“依我看,你眼里只有赚钱大计。我说你张小吹啊,你天天就想着赚钱赚钱赚钱,累不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