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颇为不耐,他可没什么讲究,皱着眉头坐在那里。
黄金雷知情识趣,又笑道:“烟雨大家不但精于琴艺,于剑技一道也十分精通。殿下有没有兴趣鉴赏鉴赏?”
一听到剑技,朱高煦精神一振,点了点头。便是那位正在长考的叶先生,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而方孝孺干脆振衣而起,负手在后,踱到这边。
众人双目炯炯,都看着这位烟雨大家已经换过装束,一身雪白劲装,止腰间缀着一排长长的飘带,脚穿绣花弓鞋,面色凛然,有如一枝雪中寒梅,不复刚才那幅柔弱模样。
只见她右手执剑,盈盈立在空地上,半晌没动一声。
突然,琴声骤起。众人侧目一看,这弹琴的竟是黄金雷,不意这位金阶少掌柜,竟有如此琴艺。
烟雨大家如同听见催阵的金鼓,身形蓦地一动,执剑起舞。据张辅看来,颇有剑气纵横,泼水不进的样子。
旁观的那几个文人,哪里见过这般精妙的剑术,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烟雨大家的剑技确实精妙,葛燕来便凑趣在旁边吟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气动四方……”
烟雨舞罢,微微气喘,看着朱高煦,眼睛盈盈的似要滴出水来:“闻道高阳王殿下武艺超群,不知道可有兴致指点一下小女子。”
朱高煦冷冷地瞅了她一眼,并没说话。
烟雨大家似乎有点难堪,脸色更是嫣红,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在坐众人转了过去,大约是在恳求他们出言为自己解围。
黄金雷大感心疼,赶紧出声安慰:“烟雨大家弱质纤纤,琴弹得好不说,剑术也是极妙的,累了吧,来来来,用点茶果。”端起一碟樱桃便递了过去。
烟雨大家拈了一颗殷红的樱桃放进嘴里,片刻之后,脸上的嫣红方才消散,又回复那幅娇柔的模样。
朱高煦冷笑一声:“咱们茶也喝了,曲子也听了,剑舞也看过了,没甚趣味,走罢!”
这位郡王殿下生平最怕的就是女人,他宁肯听张辅说茶经,也不愿意看这位烟雨大家舞剑。
对他而言,这样的剑术除了好看有何用处?繁复是繁复了,高明是高明了,但两人对阵,谁有功夫看你摆好架式,一五一十将所会的剑招使出来?往往是电光火石之间,照面就定生死。
张辅无奈地看了黄金雷一眼,拱手一揖:“叨扰了,告辞,告辞!”
顾松筠抿嘴一笑,也学着他们拱手为礼,三人饭也没吃,竟扬长而去。
方孝孺微含怒色:“竖子无礼!”
叶伯巨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殿下的名头,咳咳……”
黄金雷脸上绝无愠色,负手在后,依旧笑眯眯的:“来来来,咱们继续喝茶听曲子,别浪费了这绝好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