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王府规制,诸王王城有四座城门,各有城楼,城名都相同。东门为体仁门,西边是遵义门,南边为端礼门,北边为广智门,无论是哪道城门,现在都下了铁闸,关得跟铁桶似的。
每座城门自然都有侍卫不间隔地巡逻,但这个时候要请他们通报进去,那是绝无可能。
怎么办?
顾松筠躲在一幢民房后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张望。
端礼城城门点着十余支巨大的火把,上边还悬着几个气死风灯,照得城门一带亮如白昼,就连城门上的九排铜钉都历历可数。
顾松筠悄悄移动脚步,打算绕过端礼城门,到别的地方去看看,是否有可趁之机。
但是燕王府才经修建,到处都是崭新的,她围着城墙转了整整一圈都没有找到一处可供翻爬进去的地方。
就有顾松筠找得心浮气燥的时候,忽然,她眼前一亮。
有了!
只见不远处的围城边有一棵粗大异常的老槐树,怕不下几百年了,种在城墙之外,树干与围墙之间,隔着大约有几丈的距离。
树下,便是一条宽敞笔直的通道,按说顾松筠没有带攀爬之物,是无论如何也跳不了那么远的。
不过,这棵老槐枝叶张得极开,树冠高过高高的围墙,如果爬上去,从树枝上应该可以跳到城墙之上。
当然,需要好运气,外加一点胆量。一个不好,便会失手掉下来。
顾松筠狠了狠心,这时也顾不得腌臜不腌臜了,在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打算爬上槐树看看情况再说。
就在她抱住树干,手足并用打算往上爬的时候,墙角忽然蹿出一道黑影,几个纵跃便到了顾松筠身后,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将她牢牢地按在树干上。
顾松筠大骇,心道:“我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给人抓起来了,那张辅在牢里可怎么办?”
她可丝毫没有想到,若是自己被抓进大狱,人家会怎么对付她。
不过,马上就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松筠,你太冒险了!你知道这棵槐树为什么没有被砍掉吗?这是一个陷阱!”
柳青原!
顾松筠使劲扭了扭脖子,意示她有话要说,柳青原又轻声交待:“小声点,别把王府侍卫给招来了!”顾松筠点了点头,柳青原这才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
刚刚是情急之下才这样唐突佳人,一放开,手掌居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嘴唇温暖而有弹性,还有分明的棱角,触感极好,如果亲上去,那感觉会是怎么样……
幸好顾松筠低声说话了:“你怎么来了?”
柳青原敛住心猿意马,沉声道:“你弄出那么大动静,我怎么会不知道?”
顾松筠一阵羞恼,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在她看来,她已经够小心谨慎了,在柳青原嘴里,竟然还是“弄出那么大动静”!
“你觉得燕王府会在这里设置陷阱不可思议对吗?我告诉你,这城墙边,看似有机会的地方,其实全部是陷阱。”
顾松筠懊恼地点了点头。
“你呀!你以为燕王府是谁都可以进去的?要是这样,燕王早给人暗杀无数次了。”
“……”顾松筠不说话。
柳青原深知她的个性,放缓语气,柔声道““咱们先回布庄,再从长计议。你放心,一个晚上出不了人命的!”
顾松筠偏过头:“咱们在这里等不行吗?反正很快就要天亮了。”
柳青原瞅了她一眼,见她一幅忧心如焚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你真是关心则乱!你以什么身份去找高阳王?倒不如去张家,让张玉去求燕王,燕王定会插手干涉,这可比求高阳王有用得多!”
顾松筠咬着嘴唇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