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组建训练营的事情,张辅想了整整一夜。
前世他有个喜欢喝茶的同事是个军事迷,没事就天天在办公室讲军事,从古至今,从外到中,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他很喜欢扯到冷兵器时代,觉得刀刀见肉、贴身肉搏这样原始的战斗才够热血。
张辅其实不懂行,不想和他扯谈,但是那家伙需要听众,没事就会强逼他当听从。
听得多了,张辅对历史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开始的他吹牛抬杠。当然张辅十次有九次抬杠都会输,但不防碍他们第二天继续战斗。
张辅记得,历史上有几个练兵很厉害的人,一个是孙武,一个是戚继光,另一个是曾国藩。孙武的年代太长远,没必要效仿,戚继光的练兵法非常细致,也非常牛,曾国藩基本上就是按照他的《纪效新书》行事。
一百多年以后,戚继光就要出生了,可是他的专利,却要被张辅先剽窃走一大半。
张辅不是没有想过用现代的军校的知识来练兵,但是,大明的军队与现代军队差别太大了,还是戚继光的练兵法更符合实际情况。
在庚字所,练兵的事情是封子平一手抓的,张辅只负责督促、协调并保障后勤,并不干涉他的方法。封子平很少受他的掣肘,干起活来也很愉快,因此,两人配合也算是天衣无缝。
准确说来,张辅抓全盘,封子平抓线,朝廷机关一般也都采取这个模式。
训练营……只训练军官,像黄埔军校一样。
不过……平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站燕王这边,如果他站建文帝那边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严重啊,看起来,他与燕王并不和睦。
张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早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似乎有点感冒,又有点像中暑,总之,病了!
病了好,可以偷懒,故此张辅打发高小平去平安那里告假,自己心安理得地继续赖在床上。
就在他迷迷糊糊打算再睡会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
张辅还以为是高小平来复命了,闭着眼睛道:“指挥使大人怎么说?”
不料声音响起,却是朱高煦。
“哟嗬,还真病上了,昨天看你那样子,不是蛮精神?”
张辅头脑昏昏沉沉,好似有个锤子在敲打他的脑子似的,他勉力睁开一线,见朱高煦站在床前,一幅别扭的样子看着他。
“你这模样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见平安是皇爷爷的养子,打算抱他的大腿了?亏我还这么信任你!”
张辅勉力说道:“朱小吹,平安是我的顶头上司,他让我干嘛,我能不去吗?”
朱高煦听他的嗓音嘶哑,唇边一溜燎泡,面色发赤,可见真是病得不轻,当下也忘了与他计较,怒道:“病成这个样子也不找人看!你亲兵队的人都死了?”
“替我告假去了……没事,我睡会就好。”
“还说没事!”朱高煦顿足,拉开门飞也似地走了。
张辅又陷入昏睡中,迷糊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马蹄声,总之,他觉得自己病得更加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全身火烧,又好象在桑拿房里干蒸,又闷又热,忽然,额头上一阵清凉,似乎有人将一片凉水湃的帕子放在上边。
又有人拉过他的手,摸着他的脉门深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