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遵旨!”
“还有这个周兴!堂堂一个都指挥使,居然给欧阳伦当了狗?!杨靖你立即派人抓捕周兴在京家眷,周家还有哪些见不得人的事?不论牵扯到谁,一旦侦知,立刻报与咱知晓!”
“微臣领命!”
“一个亲王,一个驸马都尉,一个都指挥使,还有这些公侯,身居高位,骄奢淫佚不说,还敢走私茶叶!好大的胆子!真当咱的铁律是吃素的?”老皇帝越说越气,一脚将箱子踢翻,里边装的事物顿时倾倒出来,“噼里啪啦”一阵响。
他余怒未息,又将御案上的东西也一把扫落。
“咣当”一声,砚台掉在地毯上,并没有砸碎,骨碌碌一连打了个几滚,墨汁溅到了杨靖与蒋瓛面上,他们也不敢伸手去揩。
虎子不敢做声,跪在地上收拾着,一一捡起再送回案上。
“说,这事和蓝玉有关系没有?!”
蒋瓛瞄了杨靖一眼,见他也在偷眼看向自己,两个跪伏在地的人对视了一眼,立刻深深伏下身去。
老皇帝勃然大怒:“有没有?!”
蒋瓛战战兢兢说道:“回禀陛下,蓝玉虽没有直接参与,但是为货物出关提供了方便。”
“不是他,欧阳伦的货运得出去?!”
老皇帝胸脯上下起伏,喘了半天气,才吩咐内侍:“蒋瓛,去叫李景隆来。”
“是,微臣立刻去传曹国公。”
传旨不是内侍干的活吗?陛下怎么喊起他来了?但是蒋瓛狡猾得很,立刻应下差事,但面上却是满脸的疑惑。
老皇帝立刻反应过来,指着虎子道:“快去。”
皇帝确实是老了,有时候有容易糊涂忘事,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那么冷酷、锐利。
垂老的老虎也是老虎。
一直端着金盘在旁边等候使唤的虎子立刻应了,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吩咐门外的小黄门之后,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回来。
终于有机会把那个金盘放下了,虎子心中一阵轻松。眼观鼻鼻观心,手捧拂尘站在一边。
“你们去罢!这事固然要查,北边也要继续盯着,还有蓝玉,叫他即刻回京陛见!杨靖,若是走了周兴在京的家眷,你就自己提头来见咱。”
蒋瓛与杨靖行了礼,倒退膝行几步这才起身往殿外走去。
出得殿门,也没有什么交集,既没有说话,就连对视也没有,不说他们原来就关系恶劣,老皇帝这儿也不希望朝臣们是铁板一块。
因此,他们表现得越不和睦,老皇帝才越放心。
何况蒋瓛深深明白,这位四十来岁的刑部尚书,看不起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不,应该说又厌恶又害怕,因为自己手里把持着不少朝政大臣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