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公主抱住老皇帝的腿,像从前一样轻轻摇着:“父皇,要不,你重重拿板子责打驸马一顿如何?打得他皮开肉绽,叫他悔改,父皇,驸马定然会悔改的!”
这个动作屡试不爽,只要她犯了错,或者替哪位兄弟求情,她就会祭出这一招,只要抱住父皇的腿一摇,父皇就会说:“哎呀安庆,你可摇得父皇的心都化了。”然后大事化了,小事化了。
可是她错了,老皇帝这次却是不为所动。
“安庆,你回去吧,忘记欧阳伦,父皇会替你再觅一个佳婿,你看上了谁,只管跟父皇说。”
安庆公主一听这话不对,父皇叫她改嫁?这是要杀欧阳伦啊!
她强笑着撒娇道:“父皇,您不是教导女儿好女不事二夫吗?儿臣都已经嫁了驸马,孩儿都生下来了,怎么还能嫁别人呢……”
老皇帝拍着伏在膝上的安庆公主轻轻说道:“安庆啊,父皇要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保住朝廷的体统,才能维护大明律的尊严,你明白吗?”
安庆大惊,抱着父皇的手又重了些:“父皇!驸马只有一个,他若是死了,儿臣也是不想活了的……”
老皇帝重重叹息一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枉纵,自此国将不国,贻害无穷……”
“驸马会改的,他一定会改的,况且,父皇,这事儿驸马他不一定知情!儿臣敢担保,他若是主谋,儿臣就亲手杀了他,不劳父皇动手可好?”安庆公主抬起头来,强笑着看向老皇帝。
“安庆,国事不是你一妇人能参与的!你回去吧!父皇之意已决!”老皇帝下逐客令了。
内侍虎子赶紧过来搀扶安庆公主,不过安庆公主将老皇帝的腿死死抱着,怎么样也不肯撒手。
“安庆!”老皇帝的话里带上了怒气,也是对女儿严厉的警告。
安庆公主其实很怕父亲,但她脑海里却一直在想着驸马被抓走时跟她说的话:“公主,快去求父皇!只有父皇能救我!快去!去哭,去闹,去死给他看!”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不是愚妇才干的事吗?公主犹豫了。
驸马见她迟疑,跺着脚喊道:“公主,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夫君的命重要?快去啊!”
直到安庆公主答应,欧阳伦才放心地跟着抓捕他的校尉走了。
若是摄于父皇的积威,自己这一撒手,驸马只怕真的就回不来了,故此,安庆公主一边哭泣,一边“砰砰砰”在地上磕首,贴着精致花黄的额头很快就磕出血来。
“成何体统!快扶公主起来!”老皇帝动怒了。
“公主殿下,您体恤体恤下奴婢罢,您再不起来,圣上会打死奴婢的。”虎子走到安庆公主身边,悄声央求着。
安庆公主大怒,一腔没有发作出来的火气顿时尽数转移到这八品内监身上,她凶恨地瞪了虎子一眼,见他还是一幅不依不饶要拉开自己的样子,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力气,飞起一脚,将虎子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