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不敢做声,狼狈不堪地翻了个骨碌,在地上滚了几滚,企图以这样的招数让安庆公主息怒。
“你们这些不怕死的奴婢,当真以为本公主好欺负?”安庆公主不只在骂内监虎子,也在骂锦衣卫这群天杀的鹰犬。
老皇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冷冷地盯着安庆公主:“安庆,你现在有出息了,打起父皇的人来了。有这样的本事,平日里怎么不管好你的驸马?叫他在外头四处惹是生非,不是喝花酒就是嫖妓,没钱了就找你要!你也给!咱老朱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还来求情?你还有脸来求情?”
他愤愤起身,但安庆公主死死抱着他的腿,挣了几下也挣不开。
老皇帝终于大怒,电闪雷鸣般地发作了。
“欧阳伦,朕是非杀不可以!至于你!给咱回府里闭门思过去,不是你纵容,他欧阳伦有这么大胆子?看在你母后面上,朕没想怎么着你,怎么?你想和欧阳伦一起死!?”
“父皇,驸马死了,儿臣也不想活了!”
老皇帝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胸膛急剧起伏,眼睛里暴起精芒,他飞起一脚,将安庆公主一脚踹开。
“来人!将这孽障送回公主府,无诏不得外出!”
“都是锦衣卫蒋瓛弄出来的事!他为了夺回权势,诬陷驸马!儿臣听九江说,在北平已经抓获一对走私的军官父子张玉与张辅,他们就是独石堡的守将!是他们勾结驸马府外掌事周保,那周兴与张家父子才是主谋!”
安庆心一横,什么话都敢出外崩了,“父皇,您要做汉武帝吗?父皇,您可想咱大明朝也发生一起巫蛊之祸?驸马必定是不知情的!蒋瓛就是第二个江充!”
“好大的胆子!你敢如此辱骂你爹?!”老皇帝回过头,狠狠一个耳光打在安庆公主的面上。
这一掌出手甚重,安庆公主半边面孔立刻现出一个手掌印,嘴角沁出血丝。
安庆公主拿手捂着脸,声音近乎疯狂。“父皇!您可是第一次打女儿!父皇!您可不要中了奸人的毒计!父女反目,骨肉相残,令亲者痛,仇者快!父皇,您可想在皇宫之内也修一座‘思子宫’吗?”
“闭嘴!让她闭嘴!还不快点给我拖出去!”老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拿手指着安庆公主,直到太监们向着安庆公主一拥而上,方才拂袖往内殿走去。
“我是先皇后的嫡公主!谁敢动我!父皇,呜呜——”安庆公主大喊大叫,内侍们吓得赶忙捂住她的嘴,免得她再触怒皇帝,惹下天大的祸事。
“请殿下恕罪,恕罪,恕罪……”在一片请罪声里,安庆公主被强行拖带了下去。
老皇帝直觉得太阳穴突突乱跳,脑门子痛得厉害,便呼唤虎子:“将那清凉膏拿来给咱揉揉……那孽障,不气死咱她是甘心的了,嫁给那欧阳伦,便君不是君,父不是父,心眼里只有她的男人,她心里还有我这个爹,还有咱大明的江山吗?!”
虎子一边轻手轻脚地给老皇帝揉着太阳穴,一边轻声劝慰:“圣上,这寻常家父女也有拌嘴的,过一夜也就好了,这父女哪有隔夜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