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原异常镇定,只是面色变得格外的白。
他艰难地朝着上方拱手道:“大人!我柳青原命苦,是个孤儿,自幼无人疼爱,便将义父当成亲生父亲,松筠为我青梅竹马的伴侣,一生一世只愿与她相伴。谁知道她见异思迁,竟然恋上张辅,甚至还不识廉耻地失身于他,不惜杀害亲父嫁祸于我!列位大人,松筠她,松筠她……”
柳青原一幅不知道如何启齿的样子,李景隆不免又催问:“有话就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列位大人,我原来打算即使身死,也要守口如瓶的!但现在觉得,根本没有意义……”
李景隆急道:“这个时候你还想替她隐瞒什么,快说啊,不说你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国公爷!列位大人,事实根本就不像松筠所说的那样,义父他老人家撞破松筠与张辅的奸情,无比震怒,那天,他与我商议的是如何处置松筠的事!这张辅是有妇之夫,松筠嫁过去难道还能给他做妾?故此,义父他老人家是想将松筠许配于我……”
李景隆扇子一张,侧目道:“你答应了?”
柳青原点了点头:“那时我对松筠尚存有一丝旧情,觉得她已经走投无路,就算是报答义务的恩情也罢,娶她做妻子,以后再好好待她,暖回她的心。”
李景隆叹道:“如此,你也算得上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一派胡言!这话你如何说得出口?”顾松筠又是愤怒,又是惊讶,她完全不知道一个人坏起来,能坏到如此地步。
“是我一派胡言还是你信口编造?松筠,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这才有多么无耻,才就讲出这么道貌岸然的话来?两世为人,张辅觉得自己真是在这里才开了回眼界。
李景隆看了看顾松筠,又看了看张辅,跟着问了一句:“顾姑娘,不是我偏袒柳青原,你说令尊要惩罚柳青原,那你应该说清楚,为何你当时不在身边,而过后却又回转?”
顾松筠微微一窘,低下头踌躇了一下,很快又抬起头来说道:“家父责骂我,为何要帮着张辅,但卑职与张辅是生意上的合伙人,走得自然近些,我二人,我二人……未涉于私,因此,卑职有些委屈,便负气跑了出去。但跑出去之后,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便又奔回家里,却发现家父已经奄奄一息。”
柳青原讥讽地一笑:“松筠,不对吧?义父他老人家只是和我商议怎么处置你的事情,怎么在你嘴里竟变成是他老人家要惩罚于我?”
顾松筠盯着柳青原看了半天,方摇摇头道:“我爹明明是为着你拿着证据隐瞒不报拿去胁迫周兴一事惩罚于你,你居然还能倒打一靶?”
柳青原冷笑一声,却向蒋瓛问道:“蒋大人,顾大人可曾亲口与你说过我隐瞒不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