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媛媛坐在轮椅上,轻轻的抬了眼皮,想好好打量一番这位苏家大公子。
对面举着扇子的少年原始在打量着周围,察觉到她的视线,勾了勾唇,脸上是温和的笑,“久未来过,倒不想你被安排住了此院。”
少年的话说的随意,语气也似陈述一件无关小事般波澜不惊,迟媛媛未曾多想,反倒是自嘲的回道,“偏僻之所,倒也适合我如今的境况。”
其实说起来,若是未穿来之前,迟媛媛最喜这般的处所,生活幽静,无人打扰,于她的职业而言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如今不同,一个是个人需求,一个是客观所迫,环境虽是一样,其中的差距却是甚大。
更不要说,她如今心有所忧。
而现今的境况,她的这份忧落在别人的眼里,便是伤痛与孤苦了,最起码对面的人是这般认为的。
“如今的境况?”男人抬眉,看着她有些伤感的面容,一双眼睛平淡无波的应和道,“倒也是。”
整个家族尽数斩首,唯留家中幼子,却是家仇无法得报,冤状无处可诉,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在岌岌可危,能有这般的待遇,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少年的突然出声,拉回了迟媛媛有些飘散的思绪,她不是真正的尉迟谒,倒也不曾担心自己的境地,也未曾对他的话多加深思。
反倒是她原本的打算还未忘记,知道此人不会呆的太久,该说的话,该有的提醒还是早说为妙。
她理了理腿上因久坐而略显褶皱的衣摆,装作不经意的转了话题。
“今日前庭喧哗,可是苏府来了贵客?”
她的动作随意,语气自然,好似真只是好奇的不经意一问,不带半分的探究,而对面的男人,许是对她如今的处境很是放心,知道这尉迟家的幼子无甚威胁,倒也没有隐瞒,“贵客倒谈不上,不过是又要出征罢了。”
之前出来观景时倒是未曾注意,如今低头认真打理着衣服,迟媛媛方才发现,裤脚处倒是有些泥渍,应当是她刚才躲闪的太快,不小心蹭到了假山时留下的。
她略微侧头,用眼角扫了下低头摆弄折扇的男人,见他的视线并未放在自己身上,方才理着外衣,略略收回脚,掩了过去,做这些的同时,仍是继续闲聊道,“北狄?还是南疆?”
“尉迟公子觉得呢?”
“北狄。”语气肯定,不带迟疑。
男人轻笑了一声,低低的,倒是带了些微的赞赏,“不愧是尉迟家的后人。”
迟媛媛抚平了膝处的褶皱,看着那平顺垂下的衣摆,心中很是满意,果真不愧是皇亲国戚,她不过阶下之囚,穿的衣服已是普通俭素,却不想料子还是这般的好。
不过感叹归感叹,她还是记得感恩的,于是她继续说道,“此战于苏家军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