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指勾勒着扇面上的“逸”字,表情并未因为迟媛媛的话而有半分的波动,“此战唯苏家军可出。”
楚国开国之初,能够独当一面的良将不知繁几,反而文臣偏弱,□□为了防止武将独大,曾大力推行科举,出现了文有浊虚,武有尉迟的安稳盛世。
后来高祖即位,高祖性格温和宽厚,除却边境被扰,很少主张作战,欺凌别国,再加上当时儒学盛行,京城的公子哥都以凉亭河畔,穿着轻袍,一手持扇,一手饮酒,吟诗作对为乐,再加上时代安稳,许许多多的武将后人都放下了枪剑,拿起了笔杆。
再到了沥皇登基,还能征战四方的将领已经寥寥无几,而尉迟家已被灭族,现如今能够出征北狄的除了苏将军便只有武安侯府了,可武安侯已经年过六十,膝下二子均已战死沙场,便是他自己请命出征,皇上也定然不会应允。
不是不知道北狄不是苏家的战场,也并非是想趁此独揽军权。
而是当真朝中无人可用,军中无将可上了……
迟媛媛心里清楚,哪怕她如今的身份并不敏感,她出言相阻,苏家也必然会出兵,不会有分毫的迟疑,甚至于,她的话都不一定会带到苏将军的耳边。
所以,她不能阻,只能劝。
“尉迟家多次作战北狄,虽胜多败少,可苏公子知道那少数的几次,是因何吗?”
男人的视线终于离开了手中的那把折扇,微微侧头,那双平淡的眸子就这么静静的看了过来,“愿闻其详。”
这个男人的眼睛生的极为好看,尤其这夏雨初过的午后,阴绵的天气似是在他的眼中都晕染了几分的水汽,有些雾蒙蒙的,带着说不出的澄澈。
迟媛媛自知对这样的美色没什么抵抗力,索性躲开了视线,继续说道,“北狄二皇子麾下有一军师,人称朴先生,据说是个楚国人。”
男人的睫毛微动,声音却仍是平淡,疑问道,“楚国人?”
他的声音清润而没有什么情绪,仿佛只不过是顺着她的话头,提出的一个无心问句,而对答案本身并没有多么的在意。
迟媛媛心中狐疑了一下,这苏亭逸虽是个温和雅致的人,但何时这般的波澜不惊了?
还有——
这般的样貌,较她的笔下男配出众太多了好吗?
但她来不及细想,今日能见到外人已是纯属偶然,下一次便不知是何年何月,更何况如今这般的情况,苏将军出征在即,苏亭逸偶然经过此处,想必也不会过多久留,已是容不得她多想。
好在这文是她刚完结的,有些情节她还记得清楚,她低头细想,慢慢的解说到,“他的具体来历不甚明朗,只是十年前突然出现在北狄,并迅速攀上了二皇子,很得其信任,初次出现在战场,就诡兵布阵,让我父亲措手不及之下,竟是失了一城。”
尉迟家的祖先曾经助太祖打下江山,尉迟谒的父亲尉迟将军也是个不承多让的英雄人物,收复多个边境地区,将北狄打得退回到凌江以北,七年不敢来犯,那一场仗应当是他为数不多的败绩之一。